这个人。她暗忖,不知够不够脑子同老师周旋。但该当有趣。比之势均力敌的顾星朗,不在一个水平才有趣。
慕容峋正坐在适才顾星朗的位置上。
惢姬观他神半刻,开口道:
“蔚君陛下是真的有话要问草民。”
慕容峋怔了怔,“前辈何出此言?难道顾星朗不是?”
“祁君陛下所问,是为他人。蔚君陛下所问,是为自己。”
他略一思忖。
不算错。
“前辈知道我要问什么?”
“君上但问无妨。草民自当尽力。”
“晚辈有三个问题。”他点头,“便先问最重要那个。”又停顿,确认措辞,“为什么是我?”
竞庭歌来苍梧,为什么偏偏帮我。近六年间问过当事人千百次,从来没有拿到过真正的所谓答案。
惢姬似乎意外,一笑,“庭歌没有告诉君上吗?”
“没有。所以我来问前辈。”
惢姬安坐软垫上,微转四下一望,又转回来,有些抱歉,“早没了。年纪大了,有些东西扔没扔,渐渐也记不清楚了。”
她依然在笑。虽只是微笑,慕容峋仍觉震惊。
竞庭歌说老师很少笑。上山两,此刻之前,也确实没见她笑过。
“很多年前,这大屋里有一个沙盘。约莫三个书几这么大。”她继续,低头看一眼面前棋盘下桌几示意,“我们在其间插上旗帜,代表国家;又将林林总总的摆件一一放在不同国境都城内,代表人物。”
慕容峋眉峰显著挑起。
惢姬注意到了,微笑解释:“这么当着君上的面讲,实在不妥,更加不敬。但事实如此。包括您,包括此刻正在外间的祁君陛下,也包括青川当世赫赫有名的一应王侯将相。所有人都在那个沙盘上。”
她抬眼去望慕容峋后墙壁。明明很近,那目光却像是飘去了极远处,
“大概从十一年前开始的吧。小雪和庭歌十岁,我们启动这个游戏,将当世最有可能承袭大统的各国皇子一个个排上君位,又根据山下真实的时局,以及对每个人格、行为特点的判断,设定诸国王侯将相各自的策略与行为,排演可能发生的状况、可能出现的局面和和或将形成的趋势。五年近两千个夜,上百种排列组合方式,通通走了一遍,以期对后时局发展,产生些洞察和预判。”
慕容峋瞠目结舌。
四下安静,厨房间响动仿佛被雨雾锁去了另一场时空。
惢姬再笑,伸手开始收面前残局上棋子,
“庭歌给这游戏起了个名字。叫做图霸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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