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他人的猜测、讥诮和异样眼光,那些自以为是的认知与判断,在人间风雨宏图远志面前,都不过是毛毛雨。她若在意旁人看法,便走不到今天。
她甚至不在意自己对自己的看法。
她对自己没有看法。
“瑾夫人大可以有自己的揣度和理解。我都没所谓。”她灿然而笑,目光灼且亮,
“只盼我方才之言,你能多听进去几分,别继续囚在这祁宫中如困兽般度。人活于世,总要为自己做些什么,你若愿意搏一把,世事难测,说不定哪一能宠双收,还能在最后关头为你母国完成致命一击。祁君陛下今年才二十岁,人的一生之漫长,二十岁不过是个开始。今胜负高下,并不能确保来。瑾夫人,事在人为。”
最后四字她说得极重,眸色中灼然也似沾染了此间烟尘,
“我在苍梧五年,时常听闻那些高门公子哥儿的荒唐事,几乎确定,戏本子里有独钟此生不换的故事在这真实的人世间少之又少;而在皇室和世家子弟中,只会更少,甚至根本没有。”她微倾了体,言辞之恳切更甚上官妧早前,
“顾星朗出皇族,他的父亲、兄弟、一众宗亲在妻妾问题上是如何处理的,他自幼看在眼里,不会全不受影响。他们都不是一生伴一人的男子。若非巧之又巧的机缘,奇之又奇的因由,以顾星朗的出和成长轨迹,他很难将心长长久久放在一个人上。”
仿佛如此这般的长篇大论一气呵成已经被践行过千百遍,她不觉疲累,换了口气继续道
“你顶着青川一等一的容貌,便要物尽其用,切莫对自己失了信心。瑾夫人,我此番劝说不只为你母国,也是为你好。就像我为蔚国效力,从始至终也是为了我自己。蔚国成则庭歌成,这般心志,我亦从未对君上甚至于你父亲隐瞒。”
算是说尽说透到了头吧。竞庭歌想。于是偃旗息鼓,静静盯着对方,一副都讲到这个份上你还冥顽不灵就真的是自己傻,的表。
“这个道理,竞先生也会对珮夫人说么?”
竞庭歌一愣“哪个?”
“君上不会长久将心思放在一个人上。先生方才说,这是我的机会。那么珮夫人呢?她介意这些么?如今君上待她最是不同,他若不是了呢?”
“以我对她的了解,”竞庭歌不自觉撇嘴,继而挑眉,表相当怪异,“单是与人共侍一夫这件事,就已经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你这个问题,想来,根本走不到这一步。”
她不确定。越来越难确定。所以此刻这句答,更像是安慰自己。
却是将上官妧听了个目瞪口呆。
“你是说,珮夫人不会一直留在君上边?她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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