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
不知何故,阮雪音直觉得她在撒谎。
这份判断也在往后的蓬溪山岁月里逐渐得到证实。
但她没有改。竞庭歌这个名字,被她一直带到了苍梧,最后声动青川。
而她再也没叫过她“小雪”。
前庭内布局与盛夏时已不大相同了。
出得正,门于后关闭,阮雪音来到庭间,终于能堂而皇之打量那些花圃盆栽。看枝条形态,东侧花圃中应仍是马鞭草;西侧却由犬蔷薇变成了——
像是紫枝玫瑰?
依兰常绿,两棵高树倒还葱郁,不显颓萎;东墙边那排曼陀罗花架已经不见了;西墙下几个青花瓷盆尚在,但里面不是迷迭香——
该是紫堇。
又一种全草药用的植物。
当然是正常药用,清解毒,止咳润肺一类。
她颇觉诧异,哪怕换品类,上官妧也实在堪称“执着”啊。还是说她熟知的花植都是具备明显药用功效的?
因习药理而识花。或许这才是理解此项的正确逻辑。
“你的药理是上官夫人教的?四姝斩也是?”竞庭歌目光明晃晃的亮,直在对方脸上有种利刃出鞘的锐,“今年秋猎像山午宴,我见过令堂一次。奇怪,早先看你画像,我以为是笔墨描绘总有出入;今见到真人,你生得和你母亲不算太像。”
除了眼睛。
这跟阿姌彼时在冷宫的说辞,关于她像父亲而上官妧像母亲那句结论,并不一致。可惜竞庭歌既没听过阿姌的话,也没从阮雪音那里获得此一道信息。
而最前面两句毫无征兆的突袭已经足够叫上官妧措手不及——
不算非常不及,她表尚稳,只眸光赫然凝了锋芒向那扑面而来的锐迎过去
“先生说什么?”
反应不错。
竞庭歌灿然笑起来,“瑾夫人莫怪,我也是今入宫听师姐说了些怪事,随意关联,随口一问。”
随口一问会指向如此明确?
自然是经了讨论的结果。
而竞庭歌的风格,的确比阮雪音更激进,也更大胆。
“我以为珮姐姐不会对先生说她救治君上之事。”上官妧想一瞬,盈盈然开口,“祁君陛下负伤染病,对先生而言,想来不是坏事。”
轮到竞庭歌意外。而她不是能将表管控得滴水不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