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满脸怔忪,他再无语:“你不是进了两道门吗?有什么想不通的?”
阮雪音眨眼再瞪眼,回头去看那块厚实无比的青石板:“这个也算?这是第一道?”
进阁之时她可没走神,顾星朗明明毫无动作,人一到,门就开,连话都没说半句。这是什么厉害的设计?
“到底是宇文琰厉害还是太祖陛下厉害?或者应该说,他们俩都厉害?”
这么不动声色的关卡,能设和能破的,自然都是高人。
但,宇文琰不是草包吗?
“都不厉害。”顾星朗非常平静,说完意识到不小心藐视了祖宗,又改口道:“我是说,在这件事上。宇文琰那个草包,能设计出什么厉害的关卡?有这般能耐,也不至于被太祖轻易拉下马。”
“草包”这个词从严谨的顾星朗嘴里说出来,莫名可爱,莫名少年气。阮雪音经不住嘴角上扬,眸中骤然生出几分明媚。对方却浑然不觉,继续道:
“寂照阁关卡是一朝一朝往外加的,传言不虚。但所谓六道门的第六道,却不是谜题。”
“那是什么?”
“就是一道门。”
如此问一句答一句半个字都不多说的阵势,淡定如阮雪音也犯了急。她不用分析也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嗔道:“你都带我进来了,就不要纠结了。有什么都说出来吧。不然我怎么帮忙?”
顾星朗心想你要再敢撒娇现在就轰你出去。
阮雪音不知道自己方才“嗔”了,而且是娇嗔,继续问:“哪怕不是谜题,至少不是普通的门。我往跟前一站,它总不会自己开?”她顿一顿,“想来别人也不行,只有你可以。否则这里不会终日无人把守。”
“你倒观察勤勉。所以观星果然是借口吧,那时候你要月华台,是为了看寂照阁。”
阮雪音抿一抿唇,有些尴尬:“都有。观星也确实需要在高处。不是两全其美?”
顾星朗无语,忽然想到一事:“曜星幛能看趋势,是怎样的趋势?比如宇文家气数将尽这种,能预判吗?”
阮雪音想了想,“说不好。从我接手曜星幛开始,没看过这么重大的趋势。且曜星幛的厉害在于观星体系本身的设定,这一点,我曾跟瑜夫人说过。至于能从中看出多少东西,要看使用者的本事。我自问还没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所以也可能是我没看出来。”
“如果河洛图与曜星幛有关,你觉得,它能做这种所谓的预判吗?”
“如果有关河洛图的传言为真,依照我们猜测,它应该集了曜星幛与山河盘之大成,很可能诞生在后两者之前。更有甚者,这两件神器就是以河洛图为基础被制出来的。为何突然问这个?”
顾星朗犹豫一瞬,开口道:“这青石阁门是宇文珩建的,同你面前这第一道黑曜石门一样。换言之,六道门中的前两道,都是宇文珩建的。跟宇文琰没有半分关系。”
阮雪音每个字都听懂了,然后更加不懂:“一朝修两道,不合规律,且为何第六道是青石?更何况,”
更何况这道是阁门,寂照阁最终落成的一笔,不是小工程,等同于就此结束,不再继续设关卡,“宇文珩是要封上寂照阁?”
“太祖也是擒了宇文琰到门口才知道,寂照阁已经封上了。他就死在阁前我们适才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