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衡这才放肆地笑着,直到笑出了眼泪,笑弯了腰,才定定地望着孙尧圣。
“原本我在考虑队伍的名字,眼下有了现成的答案。”“叫什么?”“就叫电竞社保卫队……哈哈哈。”一边说着,四人已经在电竞社的门口耗费了好长一段时间,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常衡可学不来这种大无畏的精神。
跟着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常衡领着众人往大门里面走去。
大门本就是有出有进,在孙尧圣等人进的时候,正好也有一群人出来。
这本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却因为确认过眼神,遇上了不对眼的人。
“站住!”
整个大门只有自己这一行人是往里进的,孙尧圣他们又不是聋子和瞎子,自然看得出来对面领头那人是朝着自己这边说话。苦于现在没有在电竞社留下名号,只能将目光聚集在了常衡的身上,而对面那人多半也是冲着常衡去的。
刻意带着孙尧圣靠右行走,就是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这群人,可没想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硬着头皮的常衡有些声色俱厉,“余斌,好歹我们都是一个电竞社的人,没必要整天在窝里勾心斗角吧。”
对面领头的人,也就是常衡口中的余斌笑道,“我这还没说什么,你就扯上勾心斗角了,到底是你风声鹤唳,还是我显得太过盛气凌人,怎么一来就把这么大的罪名安在了我的头上。这要是让会长听见了,又得数落我们联盟分部的不是了,那可真是六月飞雪,我比窦娥还要冤啊!”
说完,余斌身后的一群人跟着嘻嘻哈哈笑闹了起来,其中几人,更是拿手指指点点,不止是常衡这个领头羊,包括孙尧圣在内的其余三人,也被当成了动物园里的展览品,被人上上下下的评头论足。
前面常衡刚把电竞社里的不和谐因素讲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验证,孙尧圣只觉得今天的黄历可能是对半分的,上午喜雀报喜,下午就是乌鸦唱衰。
摸了摸鼻头,孙尧圣将好战分子朱晓飞挡在了身后。如果只是单方面的数落,这件事也就捏着鼻子忍过去了。毕竟自己这伙人现在连入社的申请表都没看到,无名无分的,哪怕对簿公堂,吃亏的也是自己。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此仇不报非君子,那也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一句话,大不了,等自己站稳脚跟,到时候如数奉还还是加倍奉还,那还不是随心所欲。
常衡看到孙尧圣提前制止了进一步增加冲突的可能,投去了一个既感激又无奈的眼神。
正当余斌等人人多势众,常衡低着头准备认怂而过的时候,落后几步的孙尧圣却被几人伸手拦住。
等到常衡回过头来后知后觉的时候,余斌恶人先告了状,“怎么?我们电竞社虽然大不如从前,可也不是阿猫阿狗就能随随便便的想进就进的吧?这要是事后社团里丢了点什么东西,那可就别怪我们干些得罪人的事情了。”
没想到低头换来的不是息事宁人,反而是变本加厉,常衡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余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我还要反问你一句呢?”余斌毫不退让地说道,“你把这些不相干的人带进我们社团,你究竟居心何在!”
常衡尽管气到肺部炸裂,但还是没有当众撕破脸皮的决心,只是说话的语气,已经看不出来彼此都是电竞社的一员,反而更像是不死不休的仇家。
“我最后说一遍,我们吃鸡分部的事情,你们联盟最好别在一旁指手画脚,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还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些人是我的朋友,也是即将成为我们电竞社的一份子,你倒是说说看,我能不能带他们进来,他们有没有资格进来!”
余斌早就有过新人入社的想法,拦住他们本就是故意找茬。反正鸡蛋里挑骨头挑得又不是自己这边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好事”,正是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
总之就是一句话:看到你不快乐,就是本大爷最大的快乐。
一路不通,还有一路,余斌避开新人入社的话题,转而抓着常衡刚才说的话不放,“等等,咱们把事说清楚了,什么叫做我的屁股不干净,什么又叫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原来搞了半天,想要分裂社团的人就是你啊!就是你,硬生生的把一个欣欣向荣的电竞社,非要弄得四分五裂,怨声载道,现在更是弄些莫须有的罪名,就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不怕告诉你,别人或许畏惧你的身份背景,我余斌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可不会像他们一样惯着你。如果你非要搬弄是非的话,我建议你最好在嘴里叼个奶瓶,说不定呀,还会博得更多人的同情。”
“哈哈哈!”
看着余斌和身边的人肆意地狂笑着,常衡的手掌,已经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因为太过使劲,整个身子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孙尧圣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只能无奈地摇头。
本就大厦将倾,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怨不得谁,可好死不死,还是有些人非要将这最后一口气给用在窝里横上。哪怕剩下来的这些人全都是不堪大用的庸才,只要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总能向外发出一点声响来。
不求能够力挽狂澜,至少也能为电竞社再争取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都说好死不如赖活,这是因为只要活着,就还有一丝乾坤颠倒的希望。
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有人就有斗争,他们之间的斗争还是很明显的。
可现在,在孙尧圣的眼里,电竞社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不仅得不到名医圣手的续命,还要拖着病入膏肓的身躯去忍受左手和右手的争斗。
两个社里最有名望的部门相互对立,这对社长来说是件好事,平衡的工作都省了。
但是现在,这名素未谋面的社长恐怕上吊的心都有了。或许只是少了一棵歪脖子树和一根绳索罢了。照着这种形势发展下去,迟早两样都能给凑齐。
忍了一肚子火的朱晓飞被秦火死死的拴住,被孙尧圣回过头来横了一眼之后,挣扎的力度也就慢慢的小了下来。偶尔左摇右晃一下,也是发泄心中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