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述俊翻翻眼没吭声。
卢焕生不再理会柳述俊,对冯喆、刘大宇几个领导说:“柳述俊局长对于我提出的问题不作回应,事实上他在事故发生后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和措施,我重申,监察局对其的处理意见是,先免除其林业局局长的职务,对柳述俊涉及的其他问题,予以追查再做处理。”
刘大宇本来想说话,但是看看冯喆,又抿住了嘴。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寂,没有人再有说话的迹象,不是在吸烟,就是在喝水,要么就是盯着某个地方出神,或者叫发呆。
冯喆这时开口说:“事情出了,就去解决,解决了,问题就化解了。同志们,关于监察局处理柳述俊局长的意见,我们先搁在一边,我想请柳述俊局长说明一下,我们县今年关于木材指标分配的问题,这些指标的定额,是怎么做出来的?指导思想是什么?”
“冯县长,我们县木材指标分配一贯的就是有分配机制的,这么说,只要没有大的浮动,就按照上一年的分配方案再度衡量就行。”
“那今年有没有大的浮动呢?”
“有,但不算太大。”
“柳述俊局长的意思也就是说,今年的木材指标分配已经完成了,那,你们林业局做这个指标份额分配,是自己做出的,还是经过主管县长批准的?”
“当然是……”柳述俊说着愣了一下,话头转换说:“县长,以前这种事情都是我们林业局做了意向,然后让主管县长批准就行了。”
“哦,那今年,刘大宇县长批准了你们的指标方案了吗?”
“……”柳述俊又张了张嘴,刘大宇这时说:“县长,林业局今年的方案,我是知道的,具体的还没来得及给县长你汇报,这不,这一段开会,大家都忙嘛。”
刘大宇说着笑了笑,冯喆嗯了一声问柳述俊:“就是说今年的方案主管县长只是知道,没有批准,当然这中间有一些客观原因,也就是没有上县常务会议研究决议。那是不是说,林业局做出的关于今年全县木材分配额度的方案,只是林业局的初步意见,并不是县里的决议呢?”
会议室里越发的安静了,冯喆看着刘大宇说:“刘县长,你手头有林业局交付的关于今年全县木材分配的审批意见书没有?”
“县长,我之前看过。”
柳述俊一听就看着刘大宇,刘大宇也看着他说:“柳局长,是这样吧?”
柳述俊只有点头:“是。”
冯喆说:“那请你将那个报表现在拿到这里来。”
柳述俊迟疑着说:“县长,现在去拿?”
冯喆说:“对,当然,你不用去,让人送来就行,毕竟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没有这个表报,有些事情怎么能说的清楚?”
柳述俊无奈,只有打了电话。
柳述俊打完电话后,冯喆也不说话,他低头看着面前的纸张,不知道在上面写着什么,会议室里的气氛奇异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境界。
一会林业局的人将今年全县木材分配表送来,交到了冯喆手上,冯喆看了一遍,又给在座的人员传阅,问:“今年的报表并没有审批,监察局和公安局对事故的定性没有错。郭局,你们公安昨天查获的关于东华木材厂偷伐林木的数据是多少?”
“县长,是五十立方米。东华木器厂的行为已经违反森林法的规定,属于违反盗伐林木数量巨大的范畴,‘数量巨大’即盗伐林木二十至五十立方米,其行为构成了滥伐林木罪的定罪处罚标准,应当依照刑法有关规定,以滥伐林木罪对曹英东定罪处罚。”
柳述俊皱眉说:“郭局长,东华木器厂是有林木采伐许可证的吧?怎么能算是滥伐?再说,出事的那几个人是打着东华厂的私人行为,还是东华厂的厂方行为,这个要查清吧?”
郭世杰看都没看柳述俊一眼,对着冯喆说:“县长,根据刑法有关解释,未经林业行政主管部门及法律规定的其他主管部门批准并核发林木采伐许可证,或者虽持有林木采伐许可证,但违反林木采伐许可证规定的时间、数量、树种或者方式,任意采伐本单位所有或者本人所有的森林或者其他林木的,即为构成滥伐林木罪。”
“也就是说,就算东华木器厂有林木采伐许可证,但是现在并不是县里允许的采伐林木的时间,在客观上,他们还是违规违法行为,是触犯了法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