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林与路氏刚歇了中觉起来,就见沈恒与季善过来了。
路氏立时满脸的笑,“恒儿,善善,你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有什么事儿吗?这两日恒儿瞧着脸色又好了不少,都是善善你的功劳。”
季善忙笑道:“娘别夸我了,我什么都没做,是相公自己底子好,也是娘把他照顾得好。”
沈恒见路氏还要再说,赶在她之前开了口:“爹、娘,我这会儿过来,是有一件正事与你们说,我们去堂屋说话儿吧?”
沈九林见他满脸的严肃,与路氏对视一眼,脸上的笑都淡了很多,片刻才道:“好啊,那就去堂屋吧。”
一家子遂鱼贯去了堂屋里,各自落了座。
沈恒早就已决定要快刀斩乱麻了,见爹娘落了座,便开门见山道:“爹、娘,我有一个想法。虽说老话说‘父母在,不分家’,但‘树大分枝,人大分家’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就想着,要不爹娘趁早把家给分了吧,如此……”
“你说什么?”
话没说完,已被沈九林给怒声打断了,“沈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老子我和你娘还没死呢,分什么家,你是觉得我们家名声太好,巴不得给弄臭了,巴不得全村儿的人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儿呢?你给我出去,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以后也不准再提一个字,出去!”
倒是路氏,虽也满脸的惊怒,还能低声劝沈九林:“他爹,恒儿也是这么大的人了,他既然把话说出了口,肯定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你好歹听他把话说完了,再生气也不迟啊?”
季善忙也附和:“是啊爹,相公肯定深思熟虑过的,您好歹听他把话说完啊。”
沈九林这才冷哼一声,“好啊,我就听你把话说完,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沈恒抿了抿唇,道:“爹、娘,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我们兄弟四个分了家,依然是二老的儿子,依然会一如既往的孝敬二老,也依然是骨肉手足,会守望相助一辈子的。这些年我因为念书赶考,着实让爹娘和兄嫂们都费了不少心,也着实花费了家里不少的银子,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便是前番病倒,也是因为怕这次又再失利,实在无颜面对爹娘和兄嫂们,才会……,所以我真的不想再拖累爹娘,不想再拖累兄嫂和侄儿们了,还求爹娘能成全。”
说完,便滑到椅子下,就地跪下了。
季善见他跪下了,想着所谓的“夫唱妇随”,也只能跟着一起跪下了。
沈九林已是脸红脖子粗,胸脯也是剧烈起伏个不停,咬牙道:“老四,你无缘无故不会说这些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告诉我,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谁逼你了?老子还没死呢,这个家就只有老子一个人说了能算,其他人说什么都不管用!”
喝命季善,“老四媳妇,你立刻去院子里,把全家人都给我叫到堂屋来,老子倒要看看,当着老子的面儿,还有谁敢想东想西,挑五挑六的!”
季善闻言,一时不知该不该听沈九林的,只得拿眼去看沈恒,见沈恒一直低着头,只能又看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