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诸大绶连连点头,“展才放心,三日后为兄先入西苑觐见陛下。”
一一安排妥当,钱渊嘱咐道:“此番关系甚大,实为徐华亭、高新郑之争,随园不过遭了池鱼之殃……新郑还好说,华亭实在是……不干人事!”
陈有年试探问:“可要韬光养晦?”
“还能韬光养晦?”徐渭冷笑道:“那个刑部郎中的嘴都被展才抽拦了!”
孙鑨笑道:“今日问过朝阳兄了,那刑部郎中是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山东人,是杨椒山同窗。”
话虽然说得弯弯绕绕,但其实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嘉靖二十六年进士中只有两种人是徐阶的门生。
一种是如张居正这般的庶吉士出身,因为当时的徐阶负责教导庶吉士,但这一种也未必作准,比如林燫这种官宦世家子弟就不会投入徐阶门下。
另一种倒都是徐阶门下,就是如杨继盛那般国子监出身,那一批的监生都是时任国子监祭酒徐阶的学生,官宦世家子弟有机会身登皇榜很少会入国子监,进去的大都是混个出身而已。
这个刑部郎中,应该是徐阶的心腹铁杆。
更别说赵贞吉了,被钱渊抽了一嘴巴子……也不知道谁嘴快,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还添油加醋的带上了内江赵氏是秦桧后人的流言。
“这一年多,随园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从不惹事……”
听钱渊这句话,诸大绶、吴兑微微点头,而孙鑨和徐渭听得牙都酸了,你还老老实实安分守己?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钱渊重重拍了下桌子,霍然起身道:“来人!”
梁生、彭峰出现在门口,“请少爷吩咐。”
“还没天黑呢,就现在,挑十几个护卫出去,找个茬。”钱渊冷然道:“徐府下人,至少打折十条腿!”
看着梁生兴奋的神色,孙鑨、诸大绶、吴兑等人都是无语,自从嘉靖三十四年钱渊第一次入京,第一天和徐璠闹了一场后,这些年来,徐府下人都断了多少条腿啊胳膊了。
没办法,毕竟是姻亲,娶了小七,钱渊就没办法亲身上阵了,那些好处也只能让徐府下人来承受。
诸大绶皱眉道:“展才,你即将南下,何必再闹一场?对东南局势有何益处?”
“端甫,此举展才可不是为了东南局势。”最懂钱渊的还是徐渭,他笑着解释道:“今夜秘密出京,只是要掩人耳目而已……呃,当然了,他也为了出口恶气。”
“那当然,高新郑虽然揽权,亦党争,但终究不会做这下三滥的事。”钱渊冷然道:“徐华亭,徐华亭,此人之恶更甚分宜!”
“不出这口恶气,实在是胸中憋屈!”
徐渭和孙鑨都知道,钱渊南下,具体怎么做,做什么,要看东南局势的发展,但钱渊南下,华亭徐氏是肯定讨不了好的。
要知道,钱渊是巡视东南海疆,而不仅仅是浙江一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