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好东西,但点心还好说,糖果,任谁也不能一下吃一大堆,于是茶小二们也被唤进来吃糖、吃点心。清净的茶楼里,因为云树分糖果与点心,而热闹起来。
云树正看得开怀,一个有些年纪的人从门前走过,恨恨的说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国仇家恨,只懂骄奢淫逸!
云树耳朵灵,转出门去偏就拦住那个一把年纪,不会说话的人了,“敢问,你说的可是我啊?”
那老人斜了云树一眼,又添了句,“红颜祸水!”
“啧!您老人家姓甚名谁啊?谁给你的权力,让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评价我是不是骄奢淫逸,是不是红颜祸水啊?”
那老的见云树竟然恬不知耻的不依不饶,更来气了。“人人都可以这般评价你!”
宋均上前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你是在怪我们没有请你吃喜糖吗?”
宋均这般不客气,不仅说他是小人,还因为没有吃到糖而心生怨气!那老的气红了脸,“你带着一个女子,大庭广众发喜糖,成何体统!孔圣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是孔圣人教你,吃不到糖就要指桑骂槐的吗?”宋均咬死了他是因为吃不到糖才这样气急败坏。
那老的被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云树笑的歪到宋均身上。
那老的骂她们两个,“不知羞耻!”
“一把年纪的人了,本想敬你是个长者,你却因为没吃到糖,就这般破口大骂。所谓正人君子若都是你这样的,孔圣人才真要气死了!”
说来说去,宋均还是坚持他是吃不到糖,才这个样子!那人虽不是锦衣华服,看气质也是惯会对人指指点点的官场中人,他宋均的人,那老东西竟然敢这样开骂,晚上非去他家,废他一条腿!芝麻绿豆的官职就敢这般横行!
茶馆的掌柜的见楼上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赶忙过来打圆场。这一个是财主,一个官主,他哪个都得罪不了,如过非要委屈一方,他只能委屈财主
了。
在掌柜的开口前,云树先开了口。
“我一没花你家银子,二没占你家地盘,三没有招惹你。你若看不惯我请人吃糖,大可以自戳双目!在这里像个无知村夫一样破口大骂,请问你读一辈子书,只学会了骂街?如果我真做了什么损伤你利益的事,咱们可以去京兆尹大堂上辩白辩白!”
云树最讨厌别人因为她女子的身份而对她千般挑剔,万般嫌弃!
那老的气的浑身发抖,“国难当头!国难当头啊!不思报国!骄奢淫逸!”
“天下太平的时候,我这女子,就活该比你们男子低一等;国难当头的时候,我这女子就应该身先士卒,先去送死?请问你师从哪个夫子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就是要将问题剖开,展开来说,这世道凭什么道理,让他们理直气壮这般看不起女子!
“你!你。。。”那老的气的要翻白眼了。
“说的好!”一人拍着巴掌从人群中挤出来。
云树看到那人,微微皱眉,向宋均身边靠了靠。她宁愿惹那老大人上公堂,她都不想再见室利,让宋均再跟她闹。宋均本来没想同她闹,他清楚的知道,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脾气,每次闹完他都后悔。见云树这般想要避着室利,他觉得既惭愧又欢喜。
围观的人见他一身赵国服饰,又不像赵国人,说的赵国话也不甚流利。那老大人却认识室利,顿觉失了赵国体面,想要走。室利却一把拉住他,“礼部侍郎,看到本王,你跑什么啊?本王又不是洪水猛兽。”
室利唤出他的官职,众人皆是吸了一口气,这貌美小娘子要吃不了兜着走了!礼部侍郎却尴尬至极。“室利国主,让您看笑话了。”
“看你的笑话,我可没看够!”室利毫不客气道。
那礼部侍郎脸都气白了。简罗不过一个小国,他是顾及着国体,才对他这般客气,他竟然一再的跟他过不去。
室利拉着他,“来,我跟您介绍一下。”指着宋均道:“数月前,真国大军来袭京城。这一位,孤身潜入真国大营,重伤真国国主。”又指着云树道:“这一位,率数十骑人马,冲入数万真国大军中,用奇智,扰乱真**心。主帅杜松这才有了可乘之机,得以打破真国大军对京城的围困。人家都没要一分奖赏,连风头都不愿意出。”
“请问礼部侍郎,当时你在哪里喝茶、听曲呢?如今你既然能来喝茶,人家为什么不能来?你是为赵国做了多大的贡献?说出来大家都帮你评评,看你有没有资格,那样骂人家。”
云树看着室利,微微吃惊,是任千智这几个月教的好?室利也有这般伶牙俐齿的时候?
那礼部侍郎满眼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室利的话,不敢相信眼前娇嫩的花儿一样的小娘子,敢孤身冲入数万大军中,他本以为云树是风尘中人。不敢相信那样英勇的人,会是这般的不知礼节!不敢相信那小道的流言,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