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道歉。是我玩笑开过头了。我的意思是,若以后宋均对你不好,你是可以去找我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哪有你这样道歉的?我跟宋均好好的,你非要咒我!”
“你若好好的,这些话就当我从没说过……”室利认真道。
“你再说一遍。”一个声音从室利身后传来,语气平平淡淡,却威势逼人。
室利不说话了。
宋均眼神吓人,云树忙过去扶他。
室利待不住,“云树,我走了,你多保重。”
云树抱着宋均的腰,偎在他怀里,没回室利的话,室利自己乖乖走了。
宋均掰开云树的手,什么话都不说,也自己走了。云树知道,他这是又生气了。他现在生气都长进了,不对她做什么,变成了不理她,也不让她碰。以前他都是巴巴凑过去黏着云树的。
“修仪~”云树拖着甜糯的声音唤他,他不理。
“修仪~”
云树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唤着他,他不回头,也不停步,云树也始终没追上去。
宋均回到屋子里,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云树在床沿坐下,握住他的手,他眼皮都不抬,又挣开。云树俯身,想在他脸颊上吻一下,宋均却先她一瞬,翻身向里。
云树安静的坐了一会儿,起身出去了。
在花园里张了躺椅,吩咐谁都不许来烦她,她就在花园睡了半天。鼻尖若有若无的桂花香中,她醒了过来,忽然想起桂花树下,父亲为她埋的女儿红。
云树躺不住,埋在地下的酒,被她挖了出来,二十年的女儿红,闻香气就醉人。半坛酒全被她喝了下去,而后,她面色绯红,脚下轻飘的进了宋均的房间。
宋均生着气睡着了,眉头还是拧着的。云树含着傻笑吻上他的眉。宋均被她弄醒,还要生气。云树不顾他的拒绝,蛮横的吻上他的唇,宋均扭开头。
云树的唇蹭过他的脸颊,只觉他的发缕划的她的唇发疼。云树撑住手,直起身子,醉语道:“修仪为什么
要生气?他一定是怪我言行不检点……啊,不是个贞女烈妇……没有婚约,我就睡了他,我都不知道该在世俗的眼中死多少次了……”
宋均没反应。
“你和我在一起,若总是生气又痛苦,为什么不放过你自己?离开我呢?我啊,从来不会勉强谁留在我身边。”
“要走的人,留不住啊……留不住……哈哈,留不住!”
云树说着笑起来,捂着心口起身,踉跄往外走。
她不勉强谁,是因为她从来都不是非谁不可。她母亲都能弃她而去,她再没敢将心完全交给一个人,她对谁都不够爱,除了与江雨眠那段美的不真实的梦。
而在宋均眼中,她,不爱他,一点都不,她只是很会哄他,在她喜欢的时候。现在回了她的地盘,惦记她的人那么多,她更不在乎他了。
婚约?云树是个大胆的人!女扮男装走天下,逛花楼,那样的事她都看;没有婚礼,她就将第一次给了江雨眠;在江雨眠病危之际,执意娶了他;没有婚礼,她们已经在一起好几个月,云树还执意想要个孩子……是他无能,没能如她的愿……留不住她的心,也不能强迫她的人,他失败极了!
颓丧的宋均没有追她。云树没有回房间,也不让人跟着,她去了小祠堂,一根根点亮蜡烛,看着那不多的牌位。
云家一脉传了好多代,子嗣并不昌盛,却也一直有男丁承袭,家风严谨,才有这百多年的昌盛基业,直到云树这里……
“我将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我,败坏云家家风,父亲母亲怪我吗?祖父祖母怪我吗?太爷爷,太奶奶怪我吗?祖宗们都是怪我的吧?是不是很想将我从家谱上抹去?”
云树笑出眼泪。
“都来吧,都来吧,将我抹去,将我抹去吧。”
“嫌我脏了手吗?也是。我自己都觉得。还是我来动手吧,你们看着就行。”
揉揉额头,自语道:“不能太血腥了,不能太血腥了。”
抚抚自己的腰带,摇头,“太难看。”
而后瞅到自己指上的梅花戒指,抽下来震了震,一根金针立现,傻笑道:“还是你好用。”
摸摸自己的太阳穴,“就这里吧。”
她喝多了,焕梨不放心,跑来偷看她。只见那根明亮的金针,又长又尖,自云树指尖,刺在她的太阳穴上,还在深入。
焕梨吓的魂都没了,扑过去抢下她手中的针,大哭道:“您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干什么吓人啊!”
“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啊?您要这样?您别吓我啊……”焕梨的哭嚎痛之极。
守着云树,本就离的不远的四朵云听到焕梨的哭嚎,顾不得规矩,抢进祠堂,就见焕梨抱着云树瘫坐在地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干嘛要吓人啊……”
云树任她抱着,晃着,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抱着我就别摇了,头痛。”
焕梨听她说头痛,认为她是刚才把自己伤的重了,吼着让云岭去叫大夫。
焕梨背她回房间,但谁问她什么,她都闭着眼睛懒得开口。
宋均听到云宅的忙乱,赶出来看,却见人都往正房跑,那是云树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