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雨收后,云树伏在宋均身上,吸着湿润的空气,想起雨后家中的池塘,塘中的荷花,花叶上明亮的阳光与清露。“我想看雨后的荷花。”
宋均抚过她微湿的鬓发,含笑道:“我正在看着。”
云树将头埋到他颈间,“修仪~”
“嗯?”
“我想要一个孩子。”
她不小了,云家还是只有她一个。这件事没有人催,她自己要放在心上。与雨眠在一起时,或许是年龄小,或许是时间短,而既然现在身边的人已是修仪,或许能承继他的天资,挑起云家的未来,也好。
“我们的?我们的孩子?”
虽然他家中只有他一个了,但多年流亡生涯,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他看不到自己的前路,也就没去想这个问题,更没想到云树会现在提出这个问题。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升起一丝隐隐的担忧。
云树低低“嗯”了一声。
宋均回过神,压下他的担忧,抚着她带着骨感的背。“姝儿,你这样瘦,身子受得住吗?”
“我会好好调养的。给我,好吗?”
这是姝儿第一次向他提要求,他与姝儿的孩子!他是欢喜的!“好~”
又一场**缠绵而来,温柔到了极致。
……
云树借口身子不适,宋均不适合出面,作为赵国使者,与室利商谈与天朝搭建贸易关系的准备工作就落到薛蘅的头上。云树带着任千智漂了这几年,他也学了不少东西,云树便让他跟着薛蘅做智囊。
至于云树自己,一手医书,一手药材,窝在自己的小药房里钻研方子,调理身子这才是她最重要的事。虽然脉象上没什么问题,可是她太瘦。
风进来,桌上的医书哗哗乱翻。云树抬头,展颜一笑,“修仪。”
宋均走过去抱起她,在她的位置上坐下,云树则坐在了他的腿上。“这么多书?”
“也没几本,放的太乱了。”云树放下手中的书笑道。
“我,没问题吧?”
云树一本正经的抽过宋均缠在她腰间的腕子,“我看看。”
宋均第一次因为云树给他按脉时微微皱起的眉而紧张。过了好一会儿,云树歪在他怀里坏笑道:“修仪心跳这么快,我看不出来啊。”揉揉他的脸,“修仪在担心身子吗?”
宋均笑笑,“我怕让姝儿失望。”
“修仪的身子没有问题,不要担心了。只是我太瘦了,要调调。这些书,是我想巩固一些那方面的科目。”而后又有些回过神来,有些心惊道,“修仪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云树受惊的表情仍退不下去,保证道:“真没有不舒服。”
“修仪,你有话就跟我说,不需要瞒着藏
着的。”看看宋均笑容里并没几分愉快的神色,敏锐道:“是以前的事吗?”见他眸光微动,云树沉默下来,想起他那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事。。。
“姝儿,真没什么事。以前也没什么事的。”宋均想要哄她高兴起来。
前事不可追,未来之事多变化。她不想追求,也不想要长远的誓言保证,她看到的只有眼前的宋均,只要这一段就好,不求长远。因此,她一直以来只是纠结,要不要接受他,没有考虑他,他的那些事。可是,为什么又陷入这样的境地?云树的心在深渊中下坠。
“修仪,你是已经有孩子了?在某个地方?”云树的声音低了许多。
秀撒谎时,她心中有数,所以并没有觉得如何。可是她忽略了,在更久之前,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有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那她算什么?女人她可以不计较,可是孩子呢?云树想冷笑,她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也没什么特殊。云姝也没什么特殊!
云树眼睛也垂下去,捏着自己的手指,捏到骨节发白。心中难受。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是不知不觉把他当回事了。
宋均因为云树的话犹在愣怔,他没想到她会这样想。云树见他没反驳,只当他默认了,她需要冷静冷静。云树起身,宋均才回过神,“姝儿,去哪?”
云树没理他,往外走。宋均觉得不对劲,上前拉住她,“你怎么了?”见她脸上的泪痕,“姝儿哭什么?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宋均想给她擦脸,云树别过头,自己擦了。“我想冷静冷静。”
宋均忙回想刚才的言行,忙解释道:“姝儿,我没有别的孩子,真的没有。”
宋均真正忧心的也正是这些年,他风流韵事不少,他从没有做过避子的行为,却从没有哪一个来找后帐的。当时不觉得什么,如今想想,越想心越重。
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云树没有与他提成亲的事,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孩子的原因了。云家只有一个云树了,若是他无法给她一个孩子,成亲,根本就轮不到他。如果她去找别的人,那他。。。想了几天后,他心重的都掩不住自己的神色了。
宋均从抱住她,“姝儿,我真没有别的孩子。我都跟你说,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不要生气。”
“姝儿,我以前是招惹过其他女子,而且人数不少。”
宋均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现在想想只觉反常。为什么她们都没有找我算后账?我身边的那些家伙,总是被别的女人找上来,又哭又闹说自己有了身孕,要求娶她或者是索要银钱……姝儿,我,我从没遇到过。我怕让你失望……我越想越怕,我这几夜都睡不着……我怕不能给姝儿一个孩子,我更怕姝儿因此离开我。我见你今日来了月事,我更怕了,姝儿~”
宋均抱的愈发用力,生怕云树会离开他,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云树听的有些愣。宋均今年,对,他比她大三岁,他今年二十二。他是有过多少女人,才会让他生出这样的怕?三天三夜的故事?她不敢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