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每天都握住师父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向师父保证:她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她一定会秉承师父的志愿!一定会护国、护君、护民!她一定信守对师父的承诺!她一定信守誓言!
师父心中不安,她就一再给出明确的保证,让师父放心!
为了安抚师父,她不再总闷在练习场,带师父去了自家大大小小的田庄,看佃户们在她的治下安居乐业,越过越好……向师父证明,她一直在用心的对佃户们好!她以后也会一以贯之!
带师父亲历耕种,分散焦虑,引导师父重新关注稼蔷,关注农耕。
在云树心里,即便师兄真的是去了真国,她也不相信师兄会屠戮赵国百姓。师兄行事有时确实狠辣些,但心中是明理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师兄,还能不能见到师兄,眼前为师兄而忧心成疾的师父,是她必须全心要照顾好的!
孟管家让人送来黎歌高中状元的消息,她欣喜若狂!信的后半部分提到榜下捉婿,诉说自己无能,让黎公子被宰辅家的人抢了去……云树心中一凉。虽然说后来黎歌回去了,并未再提及与宰辅家的婚事,可是黎歌送来的信中并未提及此事。
李维翰知道这件事吗?他是否在其中做了什么
黎歌不会猜不到孟管家会向她提及他被宰辅家所抢的事,可是他信中却一句也不提,一句也不解释!一句安抚也没有!云树的心,开始如抓如挠放心不下。
她不愿意怀疑黎歌,并没有着人去打探其中的详情,只等着他,等着他的信,等着黎家的……
熬过四月,熬到五月……
云树在三月三,上巳节时已经行了及笄礼。她已经及笄了,黎歌也高中了,然而两个月过去了,黎家并未有人来议及婚事……
这日,云树安抚过师父,回到书房,细细的研磨,一点点像研在自己心上,提笔继续写黎歌的名字,一笔一划均重愈千斤。
严世真在外拍门,“眉儿?”
云树放下笔,用帕子按了按眼睛,去开了门,凝出笑颜,“义父,还没休息?”
“义父想和眉儿说说话。”严世真望着她消瘦的厉害的脸颊,只觉得心疼。
“义父快进来吧。”云树忙让开身子。
她每日都写黎歌的名字,义父是知道的,是以桌上仍摊着那张未写完的宣纸。
严世真看了看宣纸,按按她削瘦的肩,“眉儿,你这些日子瘦的太厉害了,是有什么事吗?”
云树遮掩道:“没有,只是这些日子照顾师父,费了番心思。”
见她不说,严世真便自己将事情挑出来,“是因为黎歌那小子吗?”
“没有,义父想多了,我这段时间都没有与他发过书信,怎么会因为他而消瘦?”
“他为什么没有来信?”
“大概,太忙了吧。”云树语气不定道。
“他本应该来信的。”严世真望着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天姝国色的眉儿。
云树无意识的点点头,又猛然摇摇头。
“黎家应该来人的……”
云树装不下去了,堆起来笑颜与松快都颓落下去,“义父……”
严世真抬起想揉揉云树颓丧的小脸,云树与他相差半个头的身高,让他抬了一半的手又放下。眉儿不是小孩子了,她长大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没有打探清楚?”
云树抱住义父的胳膊,将头歪在义父肩上:她需要这力量的支撑。“我想黎哥哥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只是没来得及告诉我,我应该相信他。”
“你若真的相信他,这两个月来,就不会瘦的这么厉害。”
云树被戳中心事,鼻头酸涩,心头酸涩,“义父,我该怎么办?”
“让云奇他们回京详细的打探消息,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云树的语气依然落寞。
“不是义父不让你回去,你们有婚约在,黎家还没有人来催婚,我们便急急赶到京中,以后黎家人会看低你的。”
“我知道。”
“眉儿……”
“嗯?”
“没事,早些休息吧。”话到嘴边,严世真还是忍住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