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翰目光敏锐的看到云树胸前挂着的手臂,裹着白布,心一紧:她受伤了?!!怎么受伤了?以她的身手,怎么会受伤?这几日是出了什么事?
又一想,为什么她那师父、义父、小厮都跟着,唯独没见她那个哥哥?是了,自她进京就没见过,出了什么事?
李维翰立即就想招人过来,吩咐去调查这件事,可他忍住了。雅间还有别的人……
“哪个纨绔?”屋里又转出来一个英挺冷峻的年轻男子,雍容华贵的气度与威严让身边的人忍不住低头。
申思尧抬抬手,指向云树那边,“喏,就那个!”
云树所处的是众星捧月的位置,一身白衣在灯影中也抢眼。果然是个极漂亮的少年,可是并没有常见纨绔气,而是,比一般的世家公子的气度还要超拔,忽然生出一丝好奇。“你认识吗?维翰。”
李维翰正要回答,云树察觉到灌注在身上的目光压力,便抬头向酒楼上望去,看到李维翰,微微一怔,想起那封信,虽说避免再打交道,可是看到了,总不能装作看不到。
便微微一笑,冲李维翰点点头,抬眸又看他一眼,便继续往前走了。
“他认识你,维翰!”申思尧惊道。三人并立阳台,其中还有一个最尊贵的人,三人却都感觉的出来,云树的目光只是一扫而过,熠熠有神的眸中,只有李维翰一人。
虽然那一眼让李维翰心跳加快,他还是尽量
平静道:“以前的一个朋友罢了。”
冷峻的青年男子微微眯起眼睛,缓缓道:“朕记得,几年前,在你家门外,也有一个着白衣的孩子去找你,那孩子当时,好像也是这般与你打招呼的。”虽然是数年前的一瞥,不自觉的就与今日的这个白衣少年重叠了起来。
圣上的记性太好了!李维翰心里一个秃噜,只得道:“陛下明见,确是,同一个人。”
冷峻男子又望望那个白色身影,今日他没有事情急着去做,又莫名多出些好奇,“他是谁?”
“她,她就是云树。”李维翰实在不想介绍云树,她所要遮掩的女儿身,说了不好,不说,欺君,只能不问不答,尽量少答。
虽然去年李维翰并没有向其余三个兄弟透露挨打的原因,却也暗示所收的云树送来的东西要低调。于是,云树再送礼物来时,那三个按照之前的商议定的,不再收了,见李维翰也没收,也没怪他们,他们便知道什么意思了。可如今这情形,两人似乎还有牵连。申思尧暗自揣度。
“云树,云树,”冷面男子重复念道,“这个名字,和前年济阳那边呈报的,那个贡献稼蔷之术的云家家主的名字是一样的。”事关田产粮赋,小皇帝还是印象比较深刻的。
李维翰无奈道:“正是她。”
“是他?他竟这么小?”
“是的。”
“这么说你是早就认识他,还替他,在朕面前说了那么多好话!”脑筋转了一圈的小皇帝,面色忽然冷起来。
李维翰惶恐道:“臣所言、所报句句属实,绝无欺瞒,陛下若心有疑虑,可着人再详查。”
小皇帝皱皱眉,“你去把他叫上来,朕倒要看看他几斤几两,能得你那般夸赞。”
虽说之前呈报的都是实情,李维翰仍然忍不住冒冷汗。早知道就说是云姝了,可云进同的孤女,女扮男装去见他,云树的名声可就坏到天庭了,且再提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的关系,皇帝怕更加不悦。
李维翰只觉一颗心被无形中的压力攥的紧紧的。“是,臣这就去。”
就不该出来,就不该盯着她不放,就应该早些放下!希望这与她,并不是祸事。
李维翰看看走出不远的云树,转身快步下楼。
小皇帝远望着李维翰与云树一行人打交道,冷声道:“你与维翰一向交好,他的这个朋友,你也该是认识的吧?”
申思尧好端端的看灯,只觉得飞来一只锅要顶,想皇帝此番微服,一会云树来了,一番介绍还是要露底,不如坦白,“以前确实认识,不过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了,刚才我都没认出来。”
“为什么好几年未见?他又怎么跑去济阳种地去了?”小皇帝更好奇了。单成的呈报是清河县地主云氏云树,贡献稼蔷之术!
“她,她回济阳守孝去了,便断了联系。”
小皇帝不耐烦一句,一句的问了,“把你知道的都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