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你是在屋内读书,你怎么跑到山上来,还这么晚不回去?”
“义父,我不是不想回去。我在山上睡着了,醒来时,天就很晚了。本想快点跑下山,可是总是走错路。要不是哥哥,我真的要被狼吃了。”云树解释道。
“还敢吓唬义父?”严世真嗔怪道。
云树吐了吐舌头,“以后不会了。”
少年不发一言的走着,耳际挂着身后一大一小亲切的絮语。
三人一路蜿蜒,走了约一个时辰,云树都走不动了。严世真要背着她,她不愿意,非要抱着她。她觉得背后都是黑夜,太恐怖。
来到一处道观前时,弯月已经悄然升起,清风观三个字隐隐可见。
“你们回去吧?我到了。”
“原来是道士哥哥。道士哥哥好好休息,树儿改日再来看你。”云树道。
“不,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不想道友们知道今日之事。”少年道。
“那哥哥可不可以告诉我,该怎么称呼你?”
少年想了想,若不告诉他,他改日来询问,这件事恐怕会闹得人尽皆知。看了看眉目清秀的云树道,“长清。”
“那我改日来看长清哥哥。”云树说着捧手对长清行了一礼。
长清点点头,“回去吧。”
“长清,如果方便的话,回去重新清理伤口,再上药。”严世真嘱咐道。
长清又点点头。
云树牵了严世真的手,往山下走。
长清看了一会儿这两人的身影,转身走向偏
墙,翻身进了院子。
虽说下山的路比较轻松,可是耐不住远。云树还是没走多远,便走不动了,严世真又抱起她。
待到回去,严世真真的觉得自己的一双胳膊,有着不能承受的重。
第二日一大早,云树便起床了,自己穿戴整齐,来到严世真的卧房,爬到床上,轻轻的给严世真捏胳膊。
严世真从她进来就醒了,只是闭着眼睛,看她要做什么。没想到这小机灵鬼竟然是跑来给自己捏胳膊的。
“眉儿这么懂事?”严世真睁开眼睛笑看着云树。
“昨日眉儿贪睡,累坏了义父。”云树呲牙道。
“有没有照过镜子?看你这脸上的猫胡子。”严世真看着云树脸上的划痕,无奈道。
云树吐吐舌头,“义父,不会真的留疤吧?”
“这会儿知道怕了?”严世真嗔怪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本是要抓小兔子的,没想到那小兔子太机灵,竟把我引到斜坡,我一个没注意就摔了下去。”
严世真听她这样说,心中一惊,“那可伤到别的地方了?”
“没有,义父别担心。那一路滚下去,野草厚实,只是这几个小划伤而已。”
“真是一刻都不能让你离了视线。狼会记仇的,以后不要独自上山了,会更加危险的。”严世真告诫道。
云树又呲牙,“眉儿知道了。义父昨日打狼的拳脚好厉害!义父若把眉儿教会了,以后就不会出这样让义父担心的事了。”
“是谁当初说要学医,要学武,结果来了这里,便整日满山野的跑。好不容易在屋里看几天书,一个不留神,竟自己跑到山里去了?你是越来越有主意啊?”严世真说着,就要去点云树的脑袋,奈何胳膊太酸,又放下。
云树赧颜,“是眉儿食言了。”
“都说食言而肥,这些日子,也没见你胖起来。”严世真一本正经皱眉道。
“义父,觉得好些没?”云树乖巧道。
“说吧,什么事?”严世真看了云树一眼道。
“哪有什么事?”云树犹自抿唇低头按着严世真的手臂。
“没事啊?那义父便接着睡了啊。”说着又闭上眼睛。
云树聂聂道:“那个,义父,我们今天,要不要去看长清哥哥?长清哥哥昨晚流了好多血。我记得上次我划伤额头,流了好多血,义父让我吃了好些天的药。我们要不要给长清哥哥送些药去?”
严世真睁眼笑道:“今日义父可抱不动你了啊,你可自己走得动?”
“走得动,走得动。今日一定不让义父再抱着我走山路了。”云树信誓旦旦保证道。
“好了,去准备吧,用了早饭,我们便出发。”严世真宠溺道。
昨日为那个长清看手的时候,顺手给他把了下脉,只觉得他的脉象,有些不太好,像是有些陈年的余毒在体内,并未清除干净。
只是有些不明白,一个小道士怎么会大晚上出现在山上,还不希望同门知道自己外出之事。
不过,不管怎么样,昨晚,他毕竟救了眉儿一命,自己也当投桃报李,为他好好调一下身体。也是自己对他的感谢!若是眉儿真出了意外,自己再也没脸去见云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