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雨轻轻拍拍她的手,回头给她一个疲惫的笑。
云姝竭力把些许凌乱的发丝重新梳熨贴。
“夫人。”管家孟福成在门外道。
李湘雨牵着云姝,走到正厅,看到桌上的骨灰坛,眼泪触不及防大串滚落,强忍着悲痛,拿出手绢拭干眼泪,在榻上坐下。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正常:“进来吧。”
“夫人。”孟管家看到桌上的骨灰坛也满眼是泪。
“老爷英年早去,丧礼要好好操持,决不可使老爷去的寒心。”话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桂妈妈正要上前劝,李湘雨挥挥手,拭去眼泪又道:“老爷虽然身无罪过,可毕竟亡于狱中,眼下朝廷政局动荡,为老爷操持丧礼既要庄重,又不可使人以为我们云家对朝廷的处置心怀怨恨。为了眉儿,我想老爷也不会想再惹事端。如今先把灵堂设起来,另外,你再去宝相寺请法师来做法事。如此,尽快操持起来吧。”语毕,盯着云进同的骨灰坛,早已泪水涟涟。
因为朝政问题,云进同虽然平常有不少好友,如今却没人再上门,只是有一个例外。
李文声是当今皇帝的老师,深得皇帝信赖,虽然平日与云进同并没有多大交集,但第一个来吊唁的却是他。
以云黎两家的关系,云家出了这样的事,按说黎家早就应该上门吊唁,但直到第二日,黎夫人才带黎歌在李文声之后姗姗而来。
黎远芬虽然官职并不大,但是这次朝政风波,他也险受牵连,惶惶不可终日。是以,李湘雨也未计较,依旧以礼相待。
云姝明知黎歌来了,却只顾哭泣。黎歌有意安慰,她就是不理。
黎夫人与李湘雨客套一番,欲留下来帮忙操持,却被李湘雨婉言谢过。
历经半个多月的丧仪,身心俱疲的李湘雨从灵堂回后屋,却在池塘前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