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生灵很奇怪,他们相互杀戮,吞噬,为了生存可以说什么都吃,但唯独不吃同类,即便是野兽也很少吃同类的遗体。
可是这些人。
叶白感受着身后刺骨的目光,连忙用力,将那人一甩甩出十数米,转身看向其他几人。
那几人见叶白力气竟然如此之大,当即不敢向前,匆忙的跑去扶那个被他甩飞的大汉。
叶白走到那个被打倒在地的男子身前,蹲下身,探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体内的脂肪都已经燃烧殆尽,由于长期的缺水缺食,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刚才又承受了如此重击,已经是奄奄一息,恐怕即便是用轮回丹,也救不活他的命了。
叹了口气,叶白就要起身离开,他刚才出手完全是因为心中不忍,但现在其已经这样了,他也没义务为其收尸。
按理说,像这样的情况,这人应该已经两腿一蹬,驾鹤西去了,然而当叶白起身欲要离去之时,其竟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闻言,叶白转头震惊的看着他,如此伤势,这人竟然还没有死。
一个凡人的生命力,竟然可以顽强到这个地步。
“如此痛楚,为什么还不去死,真的如欧阳明月说的那样,是有什么牵挂,所以不想死吗?”叶白转过身,看着那人,想到自己前来就是为了祛除心魔凝聚道心,就低身将那男子扶了起来。
按照男子的指示,将他扶到了他所在的一个草棚,叶白隐约听到了一阵共赴巫山**之声,转头看去,就看到在一个茅草屋前一个皮披在骨头上,大约三四岁的孩童,正双目无神的坐着,奄奄一息。
而从房间缝隙里可以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正在一个(此处省去)上蠕动。
“恩人,你也不用瞧不起她,她也是个苦命人,天降大灾,蝗虫遍地,她的公公婆婆,父母丈夫都没撑
过,要么饿死,要么被土匪杀死,要么和人争抢食物而死,只留下了她们娘俩。”
“为了让小孩子活命,她只能凭借颇有几分姿色的脸蛋,去侍奉那些自城里来的老爷,换点粮食给孩子。”
“这样的人在这里有很多,所以这些老爷们每次出城,都挣着抢着来,一次就一块窝头,里面又不乏颇有姿色之人,可比那青楼好多了。”
叶白点了点头,看远方粥已经熬好了,他起身,拿过男子手里,一个缺了一角,满是腥气的碗说道:“我去给你领碗粥。”
叶白刚才教训那人,这些人都看见了,见他来,在饥饿的灾民也主动让出了一条道。
不费吹灰之力的领来一碗,带点颜色的粥,叶白向草棚自去,不想迎面却碰到了刚才那个女子。
如那男子所言,这女子长的确实颇有几分姿色,修长的身材,姣好的脸庞,近三十的年龄。
凌乱的头发为其增添了一丝异样的魅力,身上青色的衣衫,显示其以前家境应该也很不错。
喘着粗气,扶着墙壁从叶白身边走过,那女子来到领粥的地方,又被一群双眼布满血丝的灾民上下其手,占了不知多少便宜,而后又被打粥的人调戏了一番,看的叶白一阵摇头。
这那是人间啊!恐怕传说中的炼狱也不过如此吧!
叶白回到草棚,将粥递给那人,其没喝而是拿出了一个铜锁递给他:“恩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我如今命不久矣,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报答。”
“所以,你想将这个铜锁给我。”叶白拿过铜锁说道。
闻言,那人尴尬一笑,说道:“嘿嘿,恩人,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就不要讲了。”叶白直接说道。
而那男子明显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知命不久矣,面子什么的也不要了,直接无视叶白的话,说道:“前段时间,我们举家自百里之外逃难到这里,没吃的,只能将十五岁的女儿,李云儿卖给了归德府的大户人家,林家。我想拜托恩人,能够进城,将这个铜锁交给她。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说完,那男子重重的松了口气,而后就再也没有喘气。
这男子也是聪明,见识到叶白如此大的力气之后,就断定他绝非凡人,肯定能够进归德府,所以才留着最后一口气此事交给他。
至于看的准不准,这个忙其帮不帮,那就不是他该想的事情了。
这显然是个单选题。
恰巧这时,那个女子,衣衫凌乱的打完粥回来,看到草棚中已经死去的男子,一阵失神。
叶白将那碗粥拿起来,递给那个女子,其先是一愣,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将这保命的东西给他,而后又露出了一丝了然之色。
走进草棚,将碗放到一旁,就开始脱衣服,见此叶白连忙制止,说道:“我自有办法活着。”
闻言,那女子脸上浮现一抹羞红,哭着点了点头,拿着两碗粥就连忙跑开了。
握了握手中的铜锁,叶白叹了口气:“你呀你,就爱多管闲事,就爱同情心泛滥,在这上面吃的亏还少吗?还不长记性。”
叶白没有勇气回绝一个,已死之人的一个近乎举手之劳的请求,所以他只能暂时放弃,寻找破除心魔的方法,前往归德府去完成其这个心愿。
当然,其尸身,叶白也帮忙埋了,至于会不会被拿些土狗野狼刨出来,这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或许是害怕灾民大批涌进归德府内,造成混乱,所以城四周的城门都紧闭着,城墙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也是,城墙外是方圆数百里,已经饿到近乎马上就要人吃人了的灾民,这些人已经饿红了眼,平常的道德法律在他们这里近乎与无,万一涌进城内,那结果是可想而知。
不过厚厚的城墙当然阻挡不了叶白,动动身子,轻轻一跃就飞过去了。
同时叶白心里也有一丝好奇,城外是那副样子,那城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