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篮子和钱往家里走去,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可两家就这么几百步的距离,走着走着,癞头摸着钱的手就越来越热,本来想交给父母的钱下意识的往怀里一拢。
他觉得今天的运气是近年来最好的,毕竟平白多了一篮子姜不说,还多了十文钱,说不定他真的能时来运转,就赢了呢?
癞头快步往家里去,将手中的篮子交给父母,然后回屋去摸了最后一把钱,便拢了衣服往外走。
癞头爹看见,忍不住问了一声,“你这是干嘛去?”
“出去走走,晚上不回来了。”
癞头爹闻言脸色有些难看,通常他这么说的时候就是去赌钱的,他连忙追出去,却只看得见癞头的背影了,他气得一跺脚,又是一个晚上没睡着觉。
癞头一走,周家人便又聚在一起继续开会,并不知道癞头从他们这儿出去后转身就赌钱去了。
老周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年小弟回来的情景,皱着眉道:“他回来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在路上碰见熟人打个招呼也是可能的。”
钱氏却道:“他一走六七年,人都变了样儿,就是见着了也认不出,前儿我们家给他办丧事的时候,认识的亲朋基本上都上门了,也从没听人提起过那年有人见过他。”
“而且十多年前的事了,就算碰到也早忘了,怎么会这会儿提起?”钱氏道:“杨县令说那话,恐怕是唬癞头的。”
周四郎左右看了看,问:“那杨县令是打哪儿知道小叔的?”
钱氏叹气道:“事情恐怕出在丧报上。”
她怀疑道:“你们说,是不是死在商州的那个叫周银的家人找到了,所以……”
老周头就懊恼的按头道:“当时光想着给他名正言顺的下葬了。”
“怕什么?”钱氏横了他一眼道:“真是因为这个我们倒不怕了,官衙找上门来,我们只管说什么都不知道,衙门说了那是我们家周银,我们自然就认下了。”
周大郎道:“癞头太慌张了,杨大人那么聪明,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钱氏便咬了咬牙道:“只要没人供出来,那他们就没证据,也就是猜测而已,拿我们没什么办法的。”
周五郎问道:“娘,你就这么相信癞头啊,万一他说了呢?”
“他要是说了,我们现在还能坐在家里吗?”周四郎横了他一眼道:“癞头肯定没说,既然他被揍了都没招供,以后应该也不会,而且这会子杨县令也不在县里。”
老周头问:“他去哪儿了?”
“满宝说杨县令要成亲了,得回京城去,这会儿估计在路上呢。”
老周家人就齐齐松了一口气,人不在县里,那暂时就不用着急了,他们也可以缓一缓,想一想杨县令要是找上门来问他们要怎么回答。
老周家松懈下来,钱氏就和周四郎道:“你明天还是去益州城陪着满宝吧,要看紧了她,别叫她被杨县令给骗了去。”
周四郎:“娘,满宝什么都不知道,杨大人能骗她什么?”
钱氏一想也是,但还是道:“你还是看着满宝些,让她离杨大人,还有那个唐大人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