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
长春东郊外六里桥的松辽大车店里,却是灯光通明。
骆霜晨用“太极阴阳手”戏耍了义勇奉公队的大队长、大汉奸范道岐,本想将他打败,驱赶之后,再带着弟兄们脱身。哪里想到同在警察厅共事的特务科科长陈骢也来凑热闹。
“我说陆副厅长,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范大队长您不认识?”陈骢皮笑肉不笑地说。
“陈科长,我真是不认识他。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追究了。”骆霜晨装作很大度的样子,一眼,他就看到了陈骢身后的手下们拥着一个“鹰钩鼻子”。
怎么是他?他怎么落入陈骢的手里了?他不得不与陈骢周旋一二。
“我说老板啊,我就想好好吃顿饭、喝点酒,被这个范大队搞得,请你在前厅备下酒菜,我请二位好好喝上一顿,一切开销由我支付吧。”
“您,您就是传说的陆副厅长么?道岐我是百闻不如一见,在下多有冒犯。这……”范道岐也吃了苦头,一听说就是那个于芷山庇护的陆黎,他知道自己的分量和人家比还差得许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劲儿地套近乎。
“我就说么,都是自家人,我也是赶路累得够呛。怎么能让厅长你破费呢,您肯赏脸,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都到前厅就坐吧。”陈骢心想这姓陆从来就没用正眼看过我,今天突然要请我吃饭,是官升了,有了作派,还是心里闷着坏呢,我且陪你走着。
大车店老板也蒙了,心想这位爷是什么做法?看他收拾这群汉奸的气度,定是个好人,可一下子,那个家伙来了,怎么又要一起喝酒?看不明白,也得小心侍候着吧。应声和老伴去厨房准备饭菜去了。
范道岐的手下二十多人,陈骢手下十多人一时间把大车店的东厢饭厅坐得满满的。
骆霜晨和范道岐、陈骢三人坐在前厅的雅间里,陈允先和张硕非二人在大堂口
点了两个菜也吃起来,眼睛却盯东厢饭厅。
“陆副厅长,在下道岐今天一定与您好好喝点,环境是差了点,可我要向您陪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呀。”
“你就该罚。我们陆副厅长什么身份?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的,是不是找打?我看你呀,就是打轻了你了。”陈骢说的明知是假话,但说的面子上很像那么回事。
“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了,先说你吧,范大队,你把一个大车店搞得鸡飞狗跳的,干啥呢?多大个事,你说你们办差办差的,就事就事,到处都把老百姓搞得不得安生,也不太好吧?”骆霜晨拿着牙签有意无意地剔着牙。
“您有所不知,奉协合会中野太君的命令严查一个共党分子。这家伙以前被抓过,后来没有什么证据就把他放了,这不……”
“都是协合会的那点子事,别烦扰副厅长了。”陈骢显然是不想范道岐说太多的协合会的机密,毕竟在他心里陆黎不是自己人。
“妈了巴子的,我说小陈你干啥阴阳怪气地?怎么人家范大队和我唠唠嗑有啥不中的?你啥意思?咱们披了这身皮,黑的也好,绿的也好,不都是给日本人做事么?怎么你小子吃着警察厅的饭,见天着掺和协合会的事,老罗是看你就不顺眼,我还给你打圆场呢,你小子啥意思?找打是不?”骆霜晨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他要一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