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光,肆无忌惮地隔着白色窗纱投射进关东军第五病院二楼特护病房里。
骆霜晨伏在床边,他还在梦里流连。梦里,八岁的他骑在父亲背上,在热河双塔沟荒草里穿行。
“爹,那个东塔寺里的叔叔是做啥的?”
“儿啊,千万不要对外人说,他是一位驰骋疆场的英雄,也是爹的恩人。他受了重伤,爹不能坐视不管啊。”
“爹,他长得啥样?枪法是不是很准?”
“百步穿杨!”
“我长大了也要学打枪,他能教我不?”
“他呀,伤好了,也许会走的,等你长大了,我想他会教你的。可是,我还是希望你把书读好再说。”
“嗯,我知道了。可是您今天采药回来,一定带我爬上东塔寺看看那位英雄叔叔长啥样?”
“哈哈……我一个人爬上去都还费劲,怎么带你?不听话。等他伤好了,你就见到他了。”
骆霜晨正在睡梦中的时候,一只大手抚摸着他浓密的头发。
“爹——爹——”
“呜呜——呜呜——”真切的哭声把骆霜晨从梦里惊醒。
原来是卧在病床上的于芷山在哭。
骆霜晨抬头看着他的时候,于芷山有些紧张,“啊——寒生——你一夜都守在这里么?”
“啊……嗯呢,总长。我看您手术后一直昏睡,我就没走。感觉怎样?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