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刚过,天气由晴转多云。
大同广场西南角,首都警察厅二楼保安科科长办公室。
大同学院女教师卢颂绵含着泪、揪着心在等待着他的出现。连日来发生的事让她心里很不平静,特别是父亲的遇刺让她已心无主见,担心不已,是什么人对父亲痛下毒手?父亲为什么不能选择隐退呢?父亲长期不能醒来,总商会以后的生意怎么办?自己怎么办?想到这些,她心乱如麻,不知是下意识的驱使,还是命运的选择,她知道这一切唯一能让她能倚仗的也只有骆霜晨了,除了他,她找不到任何人能帮她拿主意,查春娥只是交心的朋友,对生意她不能懂太多,纳兰夫人钮云秋只是一大家闺秀更无法帮自己,她坚信自己的眼光没有错,哪怕是他在为汉奸政府工作,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的正义之气是怎么也不能掩盖的。
“卢小姐,你好!来找我有什么事么?”骆霜晨大踏步进入到自己的办公室。
“陆哥,我……我真的是六神无主了,这次我就是来求您帮我的,我知道您是个最重情义的人,请你看在我父亲与纳兰先生的交情上,看在……看在……不说这个了,陆哥我一定要找出害我父亲的人,只要您帮我,我就……我就……怎么样?”卢颂绵鼓起勇气,还是没有把心中最想说的话说出来,满脸赤红。
“卢小姐,我与令尊相识日短,相交不深,本来他的事我不想多管,但就像你说的,看在他与我三哥的交情上,我必不会袖手旁观的。现在你父亲的事很棘手,他没有醒来,不知道他在出事前后都做了什么,与什么人见了面,这里面的疑团太多了,如果以后他还是不能醒的话,我们有很多事都做不了,不知如何下手。我问你,现在谁在医院保护他呢?”
“展天雄展叔,我家的管家,还有五六个贴身护卫,赵山河也在。”卢颂绵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骆霜晨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她倒一杯水,“丫头,我的直觉就是你父亲的总商会不是一般的总商会,他的出事绝对与身边人有关,不论他在外界如何呼风唤雨,如果你想让我帮你,请你相信我,我会守口如瓶的,但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你父亲的总商会是什么样的总商会,他的生意现在形势怎样?平时他除了我三哥之外,还与哪些人过从甚密,这些你必须告诉我,因为从你父亲受伤的情况来看,害他的人绝对是让他没有防备的人,也就是与他相熟悉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让那人对你父亲下了毒手。所以我必须最大限度的掌握他的实际情况,否则我真的没有办法帮你。”骆霜晨很是诚恳地说。
“父亲的事,我平时过问的不多,他也从不对说生意上的事,但就曾听母亲在世的时候说过,说父亲十年前就在吉林地区组建了一个地下帮会组织,叫‘清风堂’,他们还有什么‘锄强扶弱、伸张正义’的堂规,还有什么开堂九虎、立堂十杰、镇堂十三太保,其中九虎属于上层元老级别,十杰经管十个坛口,坛口下面有十三太保经管二十六个哨口。具体的东西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打听,也没向外人提起过。”
“就是说,在东北地区民间里声望很高的清风堂堂主就是你父亲?”骆霜晨很是惊讶,“当年,我从汤玉麟手下逃出来,跑了两天两夜,自己身无分文,饿得都快虚脱了,在黑山县的一家大车店里,就是有这么一帮人看我像是逃难的,给了我衣服和大洋,帮了我,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他们的人有人提到他们是什么清风堂。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是民间相传扶危济困的清风堂在难中帮了我,当我醒来的时候,他们都走了,我也找不到他们了。”骆霜晨无限感慨地说。
“父亲以吉长总商会为掩护,他的帮会不但做生意,还总是做慈善事业,新京的孤儿院和祥和医院就是他捐建的,他的帮会中很多事,只有展叔知道最多,我们去找他吧,也许他能让你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说来这个展叔是和父亲年轻时就在一起,他是父亲最为信任的人,他对我也很好。他这几天也是在安排人暗地里追查呢,不知道他查到了什么,如果你和他能够在这件事上联手的话,就是加速事件的调查,我就怕父亲总是醒不过来呀。”
“四海,备车,我们去兴安桥。”骆霜晨换下制服上装,穿上了挂在衣架上的咖色风衣,卢颂绵不自然地向窗外望着。
二人准备下楼,在走廊,他们遇到了罗维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