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为了防止这些物资引起社会动乱,克洛维王室也不得不忍痛下令出高价收购,至少避免流入普通人手中。
如此仁慈康慨,一心只为臣民与信仰着想的善举,感激涕零的克洛维总主教立刻向教廷汇报,请求教宗对奥斯特利亚王室予以慰问嘉奖。
对此教廷并未立刻予以答复,只表示了口头称赞,并希望克洛维继续为信仰而战,万不可受世俗利益蛊惑,因小失大。
但无论此时的克洛维王室再怎么“力挽狂澜”,到了五月下旬,无数对圣战军不利的流言蜚语都已经传遍了整个秩序世界;“参加了圣战军就是送死,去了新世界和死了没有区别”的想法,成为了普遍的主流。
当然,各方势力的高层至少明面上还是支持圣战的,谁也不敢被扣上“异端”和“伪信”的帽子;尽管问题不断,但被秩序教会强行拼凑的战争机器,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只是当某些无关紧要的轴承和螺丝钉开始出现裂痕,飞速转动的滑轮发出刺耳的叫声时,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
“所以关于圣战军遭遇海难损失惨重,许多舰队分崩离析的情况是真的?”
“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当然被夸大的部分也有很多。”
“嗯…看来当初您强烈建议我不要立刻开拔,前往新世界的建议是正确的;跨海作战,各种不确定的因素和风险实在是太多了。”
“您谬赞了,殿下,事实上或许当初您的做法才是正确的,我现在甚至都已经有些后悔,不该表现得那么谨慎的。”
北港的圣战军军营内,来昂·弗朗索瓦和埃纳雷斯拿着最新的报纸,一边看一边长吁短叹着;各种各样的负面消息让气氛显得相当沉重,以至于明明相安无事,顺利保全了军队没受损失的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刚开始,埃纳雷斯的确曾经为自己保全了瀚土大军,没有像帝国的圣战军主力遭遇海难而庆幸,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最后出发的瀚土军团负责殿后,圣战军损失惨重,原本还能假装透明的瀚土人立刻就会迎来教会的“重视”。
“今天上午例行巡逻的时候,遇到了统帅部专门派来与我们联络的审判官,他就提起了这件事。”埃纳雷斯沉声道:
“他告诉我,秩序教会一定会吸取帝国方面的教训,精心为我们瀚土军团筹备负责运输的舰队,避免相同的遭遇;希望瀚土愿意为信仰而战的骑士们,能够在异端和异教徒的土地上获取与身份相配的荣耀。”
埃纳雷斯忍不住摇了摇头…什么叫与身份相配的荣耀,这已经是在明着告诉瀚土,胆敢假装透明人躲在后面偷懒保存实力,在教会眼中那就是不虔诚的表现。
而要是在这场圣战中被教会认为不虔诚,还未从战乱中恢复过来的瀚土会有什么下场?
与其单独留下来被教会针对,还不如和帝国的军团一起出发;死人就死人,总不至于太过扎眼而被当成拿出来的“典型”。
“我倒是更担心时间方面的问题。”来昂的表情也相当沉重:
“现在已经快要六月份了,汹涌海最适合出航的时间就只到八月份,越晚出兵遭遇海难的风险就越高;连趁着好时候出发的帝国都会遭到这么恐怖的风暴,我们需要面对的情况恐怕也凶多吉少。”
“这还仅仅是出发,据我所知统帅部方面到现在还没有给出何时结束,何时返航的计划;除非能在一个月内结束战事,否则还要做好越冬的准备…但无论统帅部还是负责后勤的克洛维人,好像到现在都未考虑这一点。”
“而且我们真的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击败新世界的异教徒吗?”
“这恐怕不太现实。”
望着忧心忡忡的小来昂,埃纳雷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凑近道:“就算敌人真的像帝国人形容那样弱小,荒凉野蛮的新世界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占领,征服的?”
“因此,我们恐怕必须要做些别的打算了,殿下。”
“……别的打算?”
来昂挑了下眉毛,表情困惑:“这可是倾尽整个秩序世界的圣战,还能有什么打算?”
“保全瀚土精华,避免遭到外界干涉的打算。”埃纳雷斯压低了嗓音,表情愈发的阴沉:“有时候在家族和信仰之间,我们或许并不能做到二者兼顾;必要的时候为了保全家人和效忠的对象,是要做些违背信仰的举动的。”
“就比如在来之前,某个没有被裁决骑士团剿灭的尹瑟尔精灵十三评议会成员,曾经偷偷找到了您的父亲和我;那家伙向我们引荐了一个人,提出过某些非常……”
“……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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