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冷哼,“他若是肯求妻情,今日就不会是八福晋一人入宫请罪了!”
说罢,宜妃立刻吩咐道:“叫胤祺和胤禟立刻入宫来!”
林羡余暗道,宜妃这是想让儿子们去劝八贝勒。
但是,八贝勒若真下了狠心,兄弟的劝慰又怎么会听?
八贝勒的避暑园子在夜色之下,分外寂静。
书房内灯火通明。
五贝勒、九贝勒、十阿哥轮番去劝,最终也不过是白费唇舌。
八贝勒面色冷硬:“你们都不必劝了,圣命难为、父命难为!身为人子,焉有忤逆君父的道理?”
五贝勒虽然也不喜欢自己的嫡福晋,却也见不得这种狼心狗肺之辈,他终于忍不住怒道:“少跟我装模作样!你与郭络罗氏朝夕相对,她假孕难道还能瞒得住你?若没有你的默许,她敢做这种事?如今事发,你却叫福晋一人承担罪责!你还是不是男人?!”
前头一番叱责也就罢了,最后一句才真真戳痛了八贝勒心头痛处。
八贝勒若还是个男人,又岂会让郭络罗氏假孕为他洗脱“不能人事”的缺陷?
八贝勒原本温润的脸色一瞬间有些扭曲,“你们这些有儿有女的,哪里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若不是她悍妒,我也早该有子嗣了!本就是她害得我断子绝孙!!”
听得这话,五贝勒、九贝勒和十阿哥俱是一愣。
八福晋悍妒,不但容不得妾侍亲近八贝勒,连贝勒府稍有姿色的侍女也都通通打发。
此时此刻,立在书房外,一袭素服、长发披散的八福晋心冷到了骨子里,她眼里泪水打着转儿,却是咬了咬牙贝齿,仰头生生将泪逼了回去。
八福晋额上还包着纱布,隐隐透出嫣红,她吸了吸鼻子,推开了书房的房门,看着书房里几位天皇贵重,却是傲然抬起了下巴,她声音清冷中带着哽咽:“五爷、九弟十弟都不必再劝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岂能让八爷背负忤逆皇父之名?我不连累他,我自请下堂便是!”
听得此话,莫说五贝勒、九贝勒、十阿哥纷纷震惊,八福晋的性子何等强硬倔强,没想到竟肯自请下堂。
八贝勒阴郁的脸也不禁一怔,他忙别过头去,不去看八福晋通红的湿润的眼眸。
夜色沉沉时分,林羡余已经回到蔚秀园,她所居住的棠秀阁三面环水,甚是清凉,夜风自支摘窗吹拂进来。
胤禟与五贝勒胤祺已经去往八贝勒府,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林羡余拿起一旁银剪刀,剪去多余的灯芯,心道:也差不多该有个结果了。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底下禀报说:贝勒爷回来了。
林羡余便见胤禟一脸盛怒,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巴掌重重拍在了炕几上,“混账!我、五哥、十弟三个人都拍着胸脯说,陪他一起入宫,向汗阿玛求情。他居然说,身为人子,不能忤逆皇父!”
胤禟气得鼻子都歪了,“爷当初怎么就看中这么个怂包了?他简直不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