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刚好是周末,大家都要找点乐子,于是美加子就成了香饽饽。
毕竟她的照片都是不会说话的,迷惑性极强。
看着美加子的照片,谁也想不到她是个相声演员和窜天猴。
所有的舆论都被美加子的外表和记者们绞尽脑汁起的耸人听闻的标题吸引到这件事上。
美加子她老妈在周六下午打电话给和马,十分惊恐的问:“怎么办,我一出门看见人人都拿着印了美加子照片的报纸,以后是不是我出门全都要乔装了啊,毕竟我和女儿那么像……”
和马回答:“您就安心吧,您确实和美加子很像,但是您已经发福了呀,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你这小子,真不会说话,”藤井女士骂了一句,但马上话锋一转,“不过今天我家那位,被他们公司的取缔役请去打高尔夫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大概升职的事情有戏了。”
这个年代日本企业还是终身雇佣制,终身雇佣相对的,就是晋升有玻璃天花板,而且基本是照着工作年限晋升,没有火箭蹿升这回事。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看来藤井女士希望女儿的意外出名,能让老公进入例外的行列。
和马:“恭喜啊。”
“哎呀,八字没一撇呢。”藤井女士如此说道,但那个语气,感觉她已经认定了老公会升职,“对了,美加子还好吗?她……额,快到她那个日子了,有正常的……”
“有!我给她熬了很多红糖水。”和马笑道。
紧接着他就听到藤井女士小声嘀咕:“还是来了啊。”
看来藤井女士真的非常急着要把女儿嫁出去。
和马心想,有你这当妈的整天提醒我,我就算本来要把持不住了,也会强行把自己按住。
结婚也好、生孩子也好,都是要钱的,打胎更不用说了,日本打胎好贵的。
贫穷的和马只能在梦里和一只狐狸神交解闷。
“哎呀和马,不是阿姨说你,”藤井女士又开始了,“美加子光看外表也很不错嘛,在你道场住了这么久,居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说出去别人会怎么想啊。唉,不说了,我要和隔壁太太打牌去了。”
“阿姨再见。”和马立刻说。
“再见再见。”藤井女士挂上电话。
和马放下响着忙音的听筒,一转身就看见玉藻站在身后看着他。
“藤井女士怎么说?”她问。
“老样子。”和马耸了耸肩。
说完他走到玄关大门旁边的小窗,透过单向的玻璃往外看——老一点的日是住宅没有猫眼,都是通过这个小窗来确定访客是谁。
当然以前没有单向玻璃,桐生道场这个肯定是近年改装过。
然而改装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桐生家的朋友们基本不走正门。
现在和马透过小窗,看着外面蹲着的记者们。
现在桐生家附近的土地都已经拆迁结束,在开发了。
房地产商恪守了对和马的承诺,把小区的公园之类的配套景观放在了道场周围,还非常贴心的在道场东边空出了一条“通道”,让道场可以看到日出。
正因为这样,现在热火朝天施工中的工地距离道场距离都挺远的,但是工地的总数实在太多了,所以现在房间外的空气依然不太好,空气里全是施工产生的粉尘。
记者们就顶着粉尘,顶着大太阳,守在桐生道场门口。
今天还是周六,一般社畜这个点早就放假去嗨了。
说他们敬业,倒真是挺敬业的。
“要不要给他们送点水?”玉藻在和马身后建议。
“你一出去就会被问问题。之前美加子只是在二楼窗户前伸个懒腰,记者们就在楼下大声喊着问问题。”
玉藻:“有这事?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到是没有特别为难我。”
暑假结束之后玉藻就住回自己家去了,和马到是吐槽过她,说她每天都在道场露面,而且早上来晚上走,不如就住下算了。
但是玉藻说她还要回家处理积累下来的日常事务。
毕竟神宫寺家其实就她一个人,那些人来询问贡品的相关事宜,其实都需要玉藻亲自出面解答。
和马又站在玄关和玉藻聊了几句,这时候客厅看电视的美加子忽然嚷嚷起来:“和马,你快来呀!有乐子!”
“来了来了!”和马看了眼玉藻,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美加子斜躺在地上,看着电视,面前摆了一袋刚开的薯条。
“和马!你来看!”她热情的招呼和马。
和马已经注意到电视上的节目了。
好像是一款以爆料为卖点的时评节目,这个年代马赛克技术不成熟,做不到现场直播实时马赛克,所以采用了物理马赛克:在场地上摆了一面毛玻璃,报料人坐在毛玻璃后。
报料人的声音很怪,应该说话前在嗓子眼里喷了氦气,来改变声线。
“我在上智大学的时候,正好是学运高潮那几年。”虽然报料人的声音很怪,但还是听得出来带着哭腔,“因为喜欢的地下摇滚歌手是学运主力,所以我也参加了很多游行。千江教授在电视上认出了游行队伍里的我。第二天他就把我叫到他的研究室,威胁说要开除我……”
主持人一脸急切:“然后呢?”
“然后他就……他就让我,当他的情人……他一定想对藤井同学做同样的事情!因为藤井同学那么好看,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和马嘴巴张成o型:“真的假的?”
玉藻:“有可能是假的。这种新闻节目有时候会找演员来假爆料。”
美加子扭过头疑惑的问和马:“这不会被起诉吗?”
“你不懂了吧,”和马摆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派头讲解道,“这种事情啊,你不起诉可能不少人还将信将疑,你一起诉,不管之后判决结果如何,他们都觉得你肯定有问题。更有甚者会拿出一套无解的理论:判决结果说对方污蔑造谣,是坏人,那坏人无缘无故怎么会盯上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
美加子摆了摆手:“和马你又唬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x的人。”
和马笑而不语。
美加子还是呆在阳光明媚的世界好了,用不着让她见识世界的参差。
这时候电视上那个爆料者已经失声痛哭,而且明显氦气失效了,似乎她的本音暴露了出来。
于是节目的导播掐了爆料者的麦克风,镜头也给了主持人特写:“因为报料人j小姐情绪失控,我们要暂时中断她的直播,等她平复心情之后,如果愿意我们继续讲述,我们再回来。不要走开,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电视进广告之后,和马笑道:“我好想知道千江老太婆现在什么表情啊。玉藻你有没有千里眼之类的法术啊?”
“曾经有过。”
和马咋舌:“现在没有了啊,那就没办法了……”
他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千江老太太扔出手里的茶壶,把电视机的屏幕砸个稀巴烂。
“这个j小姐又是哪里跑出来的!我要起诉他!”
这时候,已经赶回家的千江家长子千江一男劝阻道:“妈,你起诉了万一这是真的,那爸爸的名声就真的完了。现在这样大家至少在我们面前会装作不当真的样子。”
“什么叫万一是真的!这就是假的!我要起诉她!还有电视台!”
“妈,”千江一男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最了解爸爸的就是您了,您摸着胸口扪心自问,真的没有那种可能性吗?”
千江老太太欲言又止,然后渐渐的蔫了下去,瘫倒在沙发上。
“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会这样!”
千江一男开口劝道:“妈妈,现在其实局面并不算太糟糕,虽然一些人脉也随着爸爸的辞世损失掉了,但是……”
“那可是外务大臣!你知道多少人砸了无数的资源,都做不到把电话直接打给外务大臣!”
“是,这确实是惨重的损失,但还不致命。爸爸还有那么多学生,以及生前挚友,他们还愿意发声不是吗?廻教授不是还主动打电话来表示要写文章驳斥记者们的捕风捉影吗?妈,还不到悲观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爸爸的教授位置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