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偷冲着仇金万一笑,那意思很清晰:我明白!
等着真的展开工作了,这几人却发现,根本不是应付,而是要求的非常苛刻。
有一个戴中发的同宗铁杆实在忍耐不住,当天晚上找到仇金万,上来便问:“仇局长,就这么干?”
“那怎么办?”仇金万反问。
“戴局长会很不高兴。”戴铁杆语中不无威胁。
仇金万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凑近对方压低了声音:“我和老戴都通话了,知道怎么干,必须不让姓曲的看出来才行。”
“可这也太真了。”
“太真了?我还怕这都过不了过呢。”
“会吗?不能吧。”
怎么不能?
仇金万等人在村里住了两晚,间断累计工作了三十多小时,自认已经做的够细了。可是曲中直赶到现场、简单翻阅材料后,便重重地掷到了桌上。
“这也太粗糙了吧?”
听到曲仲直如此说法,仇金万不由一楞:这还粗糙,那得做到怎么细,像绣花一样?
戴铁杆更是瞪大了眼睛:这要是还粗糙的话,那就没法做了,我看这家伙分明是故意找茬、鸡蛋里挑骨头。
“可能有的人还不知道吧,这次领导专门强调了,谁敢阳奉阴违就办谁,没任何商量。我也是一样,谁拉我倒霉,我就先把谁处理了。”曲仲直背手踱着方步,每句话几乎都在人们心里炸个坑。
看着曲仲直虎横横的脸庞,听着其掷地有声的警示,仇金万忽的明白过来:做样子,指定是敲打那些人,我是真的用心了呀。
“我们真的很用心的,要不您给指导指导?”戴铁杆说了话。
撇了眼戴铁杆,曲仲直没有说话,而是又看向仇万金。
仇万金立马说道:“曲局长,确实大家都很用心的,我也是这么要求的,不过肯定也有看不到的地方,还请您指点指点。”
“多学习吧,关键时候就看出来了。”尽管一副指教语气,但曲仲直神色缓和了好多,“你们看啊,先拿姜大爷这份说,这部分还行,这部分就显得过于简单了。如果企业问这块内容去哪了,我们怎么说?他们能信服吗?再看这个……”
会吗?不可能吧?戴铁杆伸着脖子探看,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其他人也都静静听着,但心里想法却不尽相同。
对原有调查资料点评之后,曲仲直又加重了语气:“最大的失误是,仅是调查这些人家远远不够。”
“这还不够?凡是找过企业的人家,我们全都走访了呀。”仇金万也不禁疑惑。
“不能是人家找才管吧,那样还有公平可言吗?”曲仲直反问道。
总不能挨家找吧,那不是鼓励人们闹腾吗?仇金万心里仅是这么想想,但没敢讲出来。
戴铁杆却说出了人们心中所想:“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我这是跟仇副局长探讨,你插什么话?”曲仲直黑着脸瞪向戴铁杆,“刚前几天的事就忘了?你奉命给那几家送米面,最后怎么样?不但该消停的没消停,反倒多半个村子找到了区里,弄得我迫不得已还得出面。”
“我,这……”戴铁杆连着嘎巴了几下嘴巴,终究应对不上来了,只好灰溜溜地躲到了后面。
接着曲仲直又讲了还有哪些遗漏,也告诉人们应该怎么去做。
现场人们全是一脸苦色,人们都觉得这是没事找事。
尽管担心被捡话,但仇金万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曲局,的确不排除有人趁机作妖,甚至狮子大开口呀。”
“这种人也有,就看怎么操作,怎么杜绝了。”曲仲直点到为止,转身走了。
他去哪?好多人都不免张望。
戴铁杆更是悄悄尾随了好大一截,只到确定曲仲直去了村主任家。
曲仲直进院之后,自报家门:“米主任,您好!我是环保局代……”
“知道知道,曲局长,他们回来都说了,保证书还在我这放着呢。走,进屋说。”米主任很是热情,引着曲仲直进了屋子,又是沏茶又是递烟。
曲仲直推开烟卷,抿了两口茶水,然后问道:“米主任,对于鑫鑫矿业污染一事,怎么看?”
米主任立即满脸愁容:“哎呀,愁死了,快点解决吧,要不我连一天安稳觉也睡不好。天不亮就有村民找,晚上睡下来也砸门,娘们哭,男人嚷,麻球烦的。”
“我这次就是要彻底处理这事的。”曲仲直道。
“那敢情好,敢情好,村民都说你像干事的官。”
“那还要靠您和乡亲们支持呀!我是这么考虑的,既然要彻底解决,就必须……”
又连续地瞅了好几次,过了起码俩小时,才看到曲仲直出了那个院子,戴铁杆赶忙给戴中发发了短信。
回到驻地,曲仲直直接对仇金万道:“怎么都楞着,按我说的那样,连夜加班。”
“昂。”仇金万很是为难的应过,那些人才都很不情愿的动了起来。
环保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罗程都听说了,不禁自言自语道:“现在我还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