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有甚么,只要不强迫,也没人会多嘴说甚么。
顶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李纨心生敬意就是……
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果真枯守一辈子,连她们都不落忍,尤其是经历过人事之后……
但姜英不同,那是两回事。
即便和宝玉感情不睦,闹着别扭,但毕竟才新婚未久。
若是贾蔷做出些甚么事来,就太过分了。
连黛玉等都不能理解,更何况将宝玉视若命根子的贾母?
贾蔷闻言笑道:“把我当甚么人了?我从开始就处处避嫌,连话都没正经说过,哪就成了嫌疑人了?”
黛玉嗔怨道:“少啰嗦,你管住自己就好!此事我们算是和你打了点面了,过去的那些不多说,往后可不能如此了。如今家里也有了孩子,将来说人家后,你当这些好听?”
“我滴个贤妻呀~”
贾蔷差点给跪了,拱手求饶道:“李峥、晴岚他们才豆子一点大,你就想到那么远了?”
一旁子瑜抿嘴浅笑,宝钗也呵呵笑了起来。
黛玉啐笑道:“你这么不着调,我不多想些,如何得了?”
贾蔷笑道:“好好好!都依你!”
黛玉笑道:“那我们可信了你,既然如此,往后你也别总避嫌,让人笑话。原没甚么事,总另眼相待,反而让人觉得不自在。”
贾蔷想了想,“嗯”了声点头道:“言之有理。那日后我就好生亲近亲……”
话没说完,黛玉已然上手教育……
“哈哈哈!唔戳鸟!”
……
“蔷哥儿真这样说?”
东路院,贾母在房中坐立不安了好半天,待黛玉进来说了会儿话后,才惊喜问道。
黛玉轻声笑道:“原没甚么事,不过是二嫂子过的太苦闷,又见我们姊妹热闹,所以想到这边来。蔷哥儿说他从没那等想法,我信他。”
贾母苦笑道:“难道是我龌龊了不成?我也信他没这个心思,瞧瞧他屋子里的,有你们在,他也该知足了。可是他没这个想法,架不住旁人有。宝玉其实算是不错了,也不像其他高门子弟那样吃喝嫖赌,也从不欺男霸女,如今你也长大成了当家太太,想也听说过一些纨绔膏粱的混帐事,宝玉从不做那些。若没有蔷哥儿,谁敢说他不是个好孩子?
可是,架不住人比人……你瞧瞧蔷哥儿甚么做派?起居八座,一声令下麾下千军万马为他赴死!这样的人,天下又有几个?和他一比,宝玉就逊色一些了。再加上他又不喜欢姜英那样的丫头,两相闹起来,让人头疼之极。若是家里素素净净的也罢,偏生又有那么些谣言闲话在,都是从女儿家时候过来的,我又岂能不担心?”
黛玉沉默稍许后,道:“老太太你放心就是,蔷哥儿不说话,那谁也不晓得会怎样。可他既然开了口,就再不必担心。我还劝他往后别避嫌甚么的,扭扭捏捏,本没甚么,刻意避让反倒容易生出是非来,也不像。”
贾母闻言,老眼中神色感慨,笑道:“你是个有福气的……”
黛玉不大明白,贾母笑道:“能遇到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多难呐。尤其是像咱们这样的高门,家里的男人一个个都跟馋嘴猫儿似的。不过我瞧着蔷哥儿这点还好,从不在外面浑来……对了,有一事我还没问你,你们洞房的时候,可还相合?”
黛玉闻言唬了一跳,俏脸登时涨的通红,“哎呀”了声,羞的几无地自容,怨道:“老太太,你……”
贾母见她如此,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娘走的早,我是你的亲外祖母,咱娘俩儿还害羞这个?便是我不问,布政坊那边梅姨娘也过问了罢?只是你和她到底隔着一层,又涉及到蔷哥儿,她也还年轻,哪里好多说?”
黛玉还是俏脸滚烫,摇头道:“你自问鸳鸯就是……哎呀,还是别过问了。”
贾母看了眼后面也红着脸垂着头的鸳鸯,笑骂道:“休提这个反叛的,我问了她,倒说没你点头,她断不能说一个字。问急了,也只说蔷哥儿最疼你。”
黛玉满意的看了鸳鸯一眼后,还是同贾母道:“你老别过问了,羞煞人……”
贾母爱怜的抚了抚黛玉的鬓角,道:“蔷哥儿看着清瘦,却是个力大无穷精壮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千万别只随着他取乐贪欢,你身子骨到底还是弱些,仔细伤着了。”
黛玉声音如蚊子般大,羞的不敢抬头,低着螓首问道:“老太太怎知道这些?”
贾母咬牙啐骂道:“那些日子瞧瞧凤哥儿那不害臊的一脸浪样,后来又是珠哥儿媳妇,我还看不出?”
黛玉闻言都有些懵了,抬眼看向贾母,目光震惊。
没想到,贾母早就看破了……
可是,为何不阻止?
贾母拉着黛玉的手,叹息一声道:“家丑不可外扬也好,不聋不哑难做公婆也罢。一来确实奈何不得蔷哥儿,二来,也怜惜你大嫂子、二嫂子,都是苦命的。只要她们不跟你作妖,规矩本分,就不理会了,左右不可能过到明面上。
自古以来,凡有大能为者必有大欲,没有她们,不定还会出现甚么幺蛾子。目前来说,蔷哥儿做的极好。外面那些脏的臭的,从来不沾。
可有一点你记住,若是哪个对你有了不恭敬慢怠,还仗着辈分作妖,那不拘是谁,你可千万不要念一丝情分,果决的处置了!不过我瞧着,都是明白人,知道讨好你。
对了,蔷哥儿呢?”
黛玉听了半晌,这会儿听问抬起眼帘答道:“前面来人了,是正经事,就去见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