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飞快扫过一眼,心里惊叹,然后继续前行,随后就见一房门打开,香菱和小吉祥出来。
香菱看着贾蔷,声音有些悲痛道:“爷,出事了。”
贾蔷唬了一跳,道:“出甚么事了?”
黛玉、凤姐儿、平儿等也走了过来,香菱难过的回头看了眼屋子里,黛玉蹙起眉头,问道:“小角儿呢?”
她们三人素来一体,这会儿怎只见了两个。
黛玉心中一沉,眼中难掩担忧。
香菱眼睛都红了,道:“小角儿……小角儿她……”
晴雯从旁边走过来,进了三人房间,随后众人就听她怒声斥道:“小角儿,你弄甚么鬼?还不出去!”
众人就听到小角儿哭的快上不来气的哭声,大家唬了一跳,匆忙往屋子里去。
只见小角儿跪伏在地上,捧着手里稀碎的蛋黄,哭的快昏死过去。
晴雯要上前打落她手里捧着的恶心蛋汁,被贾蔷所阻。
贾蔷问香菱道:“野鸭子蛋怎么碎了?”
香菱沉重道:“小角儿太困了,睡着了,一个翻身掉到床下,蛋就压碎了……”
贾蔷身后众人已经开始辛苦忍笑了,只是等听到小角儿用戏腔拖长音惨叫了声:“我……的……孩子呀!”
众人就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噗嗤”“噗嗤”喷笑出声,随即笑的前仰后合。
贾蔷上前蹲下,拿出帕子来替小角儿擦拭了脸上的涕泪,又擦干净手上往下流淌的蛋汁,笑道:“你有这个爱心很好,可它现在只是一个蛋。”
小角儿连连摇头,还是很悲伤,瘪嘴流泪道:“它是鸭宝宝……”
贾蔷笑道:“它还不是鸭宝宝,鸭蛋要经过四十多天,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面才会变成鸭宝宝。你看这个蛋,现在里面甚么都没有,是不是?说明里面还没有鸭宝宝,至少要连续不断的孵几十天,才能出现,没那么容易。”
小角儿闻言,终于被说服了,再见周围人都还在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一场顽笑结束后,众人也没再睡觉的心思了。
各自回房换上了衣裳,于中堂落座说笑。
没一会儿,却见香菱领着她母亲封氏过来。
贾蔷起身以示尊敬,香菱见了忙上前让贾蔷坐下,笑的甜美,道:“爷,我娘来求爷一件事。”
贾蔷见封氏要见礼,连摆手道:“一家人,不必多礼。封姨有甚么事,只管说便是。”
封氏看起来有些紧张,赔笑道:“原不该提,已经托了侯爷那么大的福泽了。只是,苏州……原也是……”
贾蔷一拍额头,笑道:“晴雯和林妹妹原来是老乡来着,也是苏州的。正巧,等忙完林妹妹的事,咱们一道去你家原处看看。”
封氏激动的连连点头,谢道:“多谢侯爷,多谢侯爷。我也想看看,老爷……香菱她爹,会不会等在那里……”
“哎呀,香菱身世竟然这样惨?”
除了贾蔷、黛玉、平儿、晴雯等几个有数的,平日里和香菱十分亲近的人外,其余人并不知道香菱的身世到底是如何。
并不是她们麻木不仁,而是这个世道,悲苦的女孩子实在太多。
不算香菱,十二戏官哪个单挑出来,都是一出悲苦戏。
其他丫鬟同样如此,都落到卖身的地步,又怎能不苦?
只是她们都没想到,香菱竟原也算是姑苏乡绅家的小姐,只因被花子拐了去,才落到这个地步。
幼年时本是被花子当瘦马养,只因实在娇憨,吃的多,睡的多,学的慢,投入巨大,实在没法子,最后只能一人二卖,以求回本……
听着好笑,可这其中又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打,想也想得到。
每每提及此事,封氏就止不住的落泪,不过也不用人劝,最后总是感激贾蔷,叹香菱苦尽甘来。
等香菱喜滋滋的扶着封氏离开后,贾蔷想了想,又让人叫来十二戏官,道:“你们俱是苏州买来的,有的家人还在。这回回苏州,若愿意留下的,就留下罢。”
龄官闻言面色骤然一白,低下螓首,默默流泪……
探春、湘云等见了,和凤姐儿一起挤眉弄眼。
老天爷,何其相似?
如今这位林妹妹因为跟着贾蔷,被贾蔷当眼珠子一样呵护疼爱,保护的不受一丝一毫委屈,父亲又成了宰相,早已没了当初寄人篱下一举一动不敢出错怕被人取笑了去的敏感多疑和脆弱。
眼下宰相嫡女和未来武侯夫人、国公府主人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却不想,“去”了一个林妹妹,家里又多了一个神似她的戏官。
当真有趣之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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