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简直以为他自己听错了,让他一个从二品的礼部侍郎跪下?
这是要造反么?!
楚襄上前两步,指着贾蔷道:“狂妄竖子,你今日惹下的祸足够你削爵罢官了,你还敢放肆?本官看你是死到临头还……”
“啪!”
话没骂完,楚襄捂着脸连退三步,骇然惊恐的看着站在那,用帕子轻轻擦拭右手的贾蔷,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田傅亦是唬的面色一白,愈发觉得贾蔷疯了。
李暄和尹浩对视一眼后,脸上也都没有一丝轻松神色。
谁能想到,今日之事,会闹到这个地步。
到了这个份上,真是……可怕。
贾蔷看着楚襄,一字一句道:“本侯不想重复说些没用的废话,要么就滚,等着给你儿子收尸。要么,等赵东林和荆朝云一并到了,本侯与你们一起算这笔账。”
楚襄满脸羞怒,有心退走,即刻进宫告御状,可又有些不甘。
他想看看,等荆朝云、赵东山等人来了,贾蔷还敢不敢也甩耳光。
果真如此,别说贾蔷,就是贾家,也难逃抄家灭族之祸!
正如此想着,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嚣嘈杂和怒吼声。
不过没一会儿,就又平息了下来。
未几,楼梯口传来声音,这一次,听着却不止两个人的脚步声。
李暄、尹浩、田傅看向楼梯口,连贾蔷也微微侧过头去,不过看到来人后,他即刻站起身来,迎向前去:“先生怎来了?”
原来,竟是林如海拄着拐杖一起上楼来。
林如海身边的,正是当朝领军机大学士,荆朝云,和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东山。
林如海微笑颔首,叫起了贾蔷,道:“听说这里发生了些不大好的事,又涉及到荆相、赵大人等人,我就来看看……”
话音刚落,就见楚襄三两步上前,指着林如海如生死仇人般厉声道:“林如海,你教出的好弟子!!”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啪”的又是一声,贾蔷反手一耳光,生生将他抽倒在地。
见此,便是素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满身宰辅气度之名的荆朝云,眼眸都瞬间收缩起来,他看着贾蔷,缓缓道:“宁侯,你可知道,你在做甚么?”
赵东山也面色凝重,对神情肃穆的林如海道:“林大人,再没有这样的道理。”
林如海不解的看着贾蔷,问道:“可是,出了甚么大事?”
贾蔷回头看了看尹浩,尹浩忙将贾蔷席位上的一叠纸笺拿了过来,贾蔷先奉给林如海一张,又看了看名字,将剩余的,分送给荆朝云,和赵东山,最后一张,递向了还楞在后面的田傅。
田傅被贾蔷森然的眼神看了眼后,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接过。
独楚襄还躺在地上,也不知是伤的太重,还是无颜起身……
荆朝云、赵东山、田傅看着手上的信笺,一个个面色凝重,眉头紧皱。
林如海倒也还好,目光里不掩欣慰,又有些遗憾的看着贾蔷。
这一出,要是等三年后再发生,那就好了……
荆朝云和赵东山对视一眼后,一时不知该说甚么。
林如海则上前两步,将手里的信笺,轻轻丢在楚襄面前,却也没说甚么。
见他如此态度,荆朝云眉头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就听楚襄站起身来,语气中的怨毒之意惊人,道:“本官绝不信,这是屈打成招写出来的东西,谁会认?”
赵东山和田傅听了,皆是心中一动,然而贾蔷却回头看向了李暄和尹浩。
李暄干笑了声,道:“这文书上所写的,还真是本王亲耳所闻。他们真是这样说的……对了,还有尹浩也听到了。另外还有一个伙计,他开的门,荆楠他们几个的声音才传进来的。这话,就是到了父皇跟前,本王也敢说。”
听闻李暄之言,赵东山脸色难看的厉害,他看向贾蔷道:“那,依宁侯之意,想让本官,如何处之?平心而论,看到这样的事发生,老夫心中极痛,亦深感无颜见到林大人。但是若说他们有杀人之心,老夫以为,还不至于此。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几个小辈胡来……”
贾蔷闻言,向前走了步,笑的连一丝温度也没有,他看着赵东山道:“赵大人或许不知道,本侯的年岁其实比他们更小。论起不知天高地厚胡来,本侯也更胜一筹!你信不信,今日赵大人你们若不给本侯一个交代,本侯连你们一并杀了。
想杀我先生害我师妹?好啊,本侯成全你们!
今日便拿我一条烂命,与你们来个同归于尽,又有何妨?!”
说罢,贾蔷将手中剩余的一叠空白纸笺,猛然洒向空中,似为他们提前洒出的纸钱……
这一刻的贾蔷,像极了面对群狼而死战不退的看家狗。
在他身后,是谁也不能伤害的家人。
见他如此,纵林如海心性坚韧,这一刻,也不禁潸然泪下……
他虽无子,却又何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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