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木忆荣口中说出几乎肯定的答案,青嫣一下子不见了刚才的镇定,眼神变得惊讶又慌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奴家原以为只是谣传。没想到,王爷他真的遇难了。”
说完这些的青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询问木忆荣,是否真的已经确定,那具焦尸就是十九亲王?
木忆荣没有回答,而是问其,关于十九亲王的失踪事情,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感觉手有些冷的青嫣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一阵暖意缓缓从胃部扩散到全身。
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的青嫣,道天凉体寒,劝木忆荣也喝一杯,暖和一下身体。
木忆荣端起茶杯,凑到嘴边,但又放下,问青嫣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放下空茶杯的青嫣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近前,指着上面的妆奁对木忆荣道:“整个欢香楼,奴家的首饰最为漂亮贵重、衣裳也最为昂贵,但奴家却还是完璧之身。侍郎大人可知道其中原因?”
青嫣长得十分漂亮有气质,但不算倾国倾城,与柳轻烟相较,少了几分明艳动人;与瑞草相较,少了一点儿清新脱俗。
但在整个欢香楼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但也没到那种男人肯为她抛妻弃子、倾家荡产,却珍惜得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的地步。木忆荣的表情,表示了他的不解。
“女人只要有头脑、有胆量,就会过得好。若是再多一些运气,就会令过得好的女人也羡慕。在此之上,若是身边再有个优秀又欣赏你的笨蛋男人,就会过上神仙一般的日子。”
说到这里的青嫣,手抚摸过屋内的一件件名贵摆设,笑叹一声。
“奴家这辈子,大概是走了狗屎运,脑袋不笨,胆量也不错,运气也比一般人好。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奴家最幸运的是遇到了两个笨蛋男人。只是,有些幸运,并不一定是上天给你的恩赐。”
说到这里的青嫣,忽然咳嗽了两声,木忆荣端起茶杯,递给青嫣。
青嫣摆摆手,走到书桌前,从画筒里面抽出几张画纸,递给木忆荣。
“有落款儿的画。”
面露不解的木忆荣正欲伸手接画,青嫣忽然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似要将肺子都咳出来了一般。
“你怎么了?”
伸出手的木忆荣,将青嫣扶住,正欲让其坐下,弓着腰的青嫣忽然仰起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全都落在她手中的画卷之上。
紧跟着,她身体一歪,瘫软倒向地面,将身侧的凳子撞翻在地。
吓了一跳的木忆荣急忙蹲下身,急切的询问青嫣道:“你这是怎么了?”
嘴巴不停往外冒血的青嫣,一把揪住木忆荣的衣袖:“木......木侍郎,奴家自认为遇到了两个笨蛋男人。但......但其实,并不是。他是狼,凶狠的狼,为了目的,能够抛弃一切。我早该......早该,在春......在春香死的时候就该看清他。我不是不够聪明,就是太相信他了。”
磕磕巴巴说了一大堆话的青嫣,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皮不停的合上,然后又费力睁开。
“不要说话,我送你去医馆。”
木忆荣正欲抱起青嫣,却被她猛地一把钳住手臂,将那几张被血液浸湿的画卷,塞进木忆荣的手中。
“去......去二十......二十三,孝亲王府。还有......还有小心轻烟。”再次咳出一大口血的青嫣,死死抓住木忆荣的手臂,瞪大眼睛,气若游丝的交代了最后的遗言。
“若是找到十九亲王,替奴家说一句对不起,我辜负了他对我的情义。”
青嫣的双手,无力的从木忆荣上臂上滑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却不肯闭上双眼。
听到动静的宝妈和一些姑娘围在门口,眼见满脸是血的青嫣倒在木忆荣的怀里,也不知是谁尖叫一声“杀人了”,顿时引起骚动。
木忆荣冰冷的眸光狠狠扫了一眼吵闹的门口:“去京兆府衙门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