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我?”
“你……”
“可你不敢!”
“你想自杀?”
“我……”
“可你不敢!”
看似简单的自问自答中,她手中的剑微微颤抖着,那双眸子中闪动着杂乱的神采,最后却又蒙上了一层泪水。
“铛”的一声,在剑落在地上的瞬间,泪水从她的眸中流出顺着绝美的脸颊滑落下来。
“你,你堂堂世子殿下,何必欺负我一女子,这便是显得你英雄了得了吗?”
沉声质问时,泪水散去了,尽管面上泪痕仍在,但她的目光却变得极为坚毅道。
“若你一意欲逞欢,便让你如愿就是!只不过,如是别无他求,只求待你一逞兽欲后,准如是去死,不得伤及无辜!”
呃!
瞬间,朱国强睁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目光越发坚毅的女子。
她说什么?
准她去死?
等等,她叫什么?
如是?
“姐姐,万万不可,世子爷开恩,姐姐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求世子爷开恩,莫与她一般见识!”
在女孩的祈求声中,朱国强盯着面前性情高冷清雅如兰的女子问道。
“你叫柳如是?”
她怎么会在这里?
松江来的名妓?
松江不是上海那一带吗?
柳如是不是应该在南京,在秦淮河吗?
其实,朱国强受“秦淮八艳”的影响太深,柳如是从来没有在秦淮河的画舫上呆过,她一直在松江,名列“秦淮八艳”,而且还高居榜首,不过只是后人牵强附会而已。
“世子爷,姐姐本名杨爱,流落青楼后易名柳如是……”
盯着目光坚毅一心求死的柳如是,朱国强的心里突然一阵五味杂阵。
这可真是……自己头一回“强抢”,抢的居然是八艳头牌。
“放你……”
摇摇头,朱国强看着柳如是说道。
“绝无可能。”
“你……”
在柳如是面色微变时的,朱国强又说道。
“至少现在没有可能,那日强抢你们两位,与其说是临时起意,倒不如说是故意为之。”
他是什么意思?
聪明如柳如是隐约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似乎另有用意。似乎也想通了,为什么自己和十娘被抢到这里后,数日不曾见到他。
“我近日欲谋一件大事,欲成此事,非得让世人以为我心灰意冷,沉迷女色不可!”
看到李姑娘仍然跪在地上,朱国强便走过去,将她扶起来。
“你先起来吧,”瞧着小脸被吓的煞白的女子,相比于柳如是的性格,朱国强反倒更喜欢这样娇弱的女子,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时,轻笑道。
“瞧把你吓的,我又不会吃人。”
“殿下……”
这时身后的柳如是突然惊声道。
“你,你是想示弱建奴,诱其来攻扬州?”
柳如是的眸中闪过一道神彩。
“示弱?我又何需示弱,只要我屯兵于扬州,阿巴泰也好,多尔衮也罢,都不会攻取扬州,对他们而言,入寇中原为的是尽量杀戮百姓,为的是劫掳人物!他们会尽量避免决战,以免伤亡!”
回头看着柳如是,看着这个在历史上以其爱国情怀而闻名后世的奇女子,朱国强的目光又落到那柄剑上。
史书中称柳如是是“侠女”,原本以为只是“侠心”,可谁曾想她真的会用剑,那怕只是剑舞。
弯腰拾起地上的长剑,朱国强走到桌边,重新把剑入鞘,然后沉吟道。
“海内如今传战斗,田横墓下益堪愁……”
这是年初在杭州时柳如是惊闻螨清数万兵沿运河南下攻济南等中原腹地时,心忧天下局势的她在岳武穆祠题作的诗。
诗入耳中,柳如是顿时惊讶的看着他。
“你、你……”
他是怎么知道这首诗的?这首诗,明明是她写在杭州西湖边的岳武穆祠内的,怎么可能传到济南,传到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