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整个琅琊郡都亮起万家灯火，云霄行宫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倒映在水面上，如大师手中的画一样美。
鹿海棠站在观景台上，望着如同一位孤家寡人般独自小酌的嬴政，月光的冷辉倾泻在黑金玄裳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你在寻找长生不老药？”
她回来的路上已经看见仙船有了大概的模样，海边堆满了材料，公输家族出手就是如此迅速。
嬴政放下酒杯侧身望去，鹿海棠清澈空灵而绝美，依旧是十八岁时的模样。
“朕原本不信鬼神，可时间让朕改变了主意，你可知朕已经多少岁了？”
“四十一岁。”
好像是有点老了。
鹿海棠上前几步很是随意的跪坐在软垫上，拿过嬴政放下的酒杯，倒了半杯。
嘴唇并未接触酒杯，仰头拿高了些，倒进了口中。
“嘶……这酒不好喝。”
喉咙灼烧感袭来，鹿海棠皱了皱眉，连忙用手拿过一块糕点吃下去，甜腻的味道冲散了不适感。
嬴政冕旒之下的双眸深邃而悠远，扫了一眼鹿海棠拿过的酒杯，招手让隔得远远的赵高重新拿了一个杯子。
“朕已经不再年轻，扶苏与胡亥两个资质最佳的孩子，仍然没有达到朕的要求，将这大秦帝国交给他们，朕不放心。”
“……所以你想活得长久一些，生出更聪明的儿子？”
这是练号呢！
不得不说，嬴政这不放心是对的。
咋这么有先见之明呢？
“你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
嬴政剑眉轻拢，指节分明的大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纤长的睫羽在眼脸上投下一层阴影，遮住了眸中若隐若现的情绪。
“上次你不让我说海市蜃楼的事情，你就那么确信能找到长生不老药？”
说完，鹿海棠放下咬了一半的糕点，拉过旁边装死的天宝，从里面拿出两个桃子，分了一个给嬴政。
“来尝尝仙桃，好好保养身体比寻找什么长生不老药靠谱多了。”
活得长有什么好的？
看着亲人一个又一个死在自己面前，还得给孙子送终，这得多糟心！
“哼！借桃献佛。”天宝也不再装死，从鹿海棠的魔爪之中逃离，溜回自己房间充能去了。
见机械兽从鹿海棠身边离开，嬴政拿出放置在旁边的天问剑，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把你的手给我。”
“干嘛？”
鹿海棠将啃了一口的桃子放下，伸出白皙如玉没有一点瑕疵的手，有些没弄清楚状况。
只见嬴政抓住她的手，用天问剑在白嫩的指尖轻轻划出极细的伤口。
蚂蚁咬过的感觉袭来，鲜红的血液溢出，一条血线逐渐变粗，转瞬间便凝固。
看着极快愈合的伤口，鹿海棠明白了嬴政想做什么，擦掉指尖的血迹，如玉的肌肤完全看不出受过伤。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刚说完，嬴政便松开了她的手，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刀，极浅却横贯整个手心，看得一旁的赵高心惊胆战。
“陛下！”
“无碍。”
嬴政出手阻止了准备上前的赵高，再次划伤了鹿海棠的指尖，在伤口还未愈合时将血滴到自己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