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艰难地扯起嘴角，想抗议，一触碰到周铭郴的眼神，又马上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她知道，跟他争辩是不明智的。
“不好。”
半个小时，这两个字已经在夏鹿耳边回荡了无数次。
“从现在开始，只试细肩带的修身鱼尾款，其他都撤掉。”周铭郴将杯中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又一次，试衣间的帘幕拉开，夏鹿身上穿着一件全手工缝制的缎面鱼尾裹身长摆婚纱，这套婚纱剪裁十分贴合身体曲线，把她窈窕的身形包裹的恰到好处，没有一丝浪费，前面的长度刚刚及地，拖尾却长达三米，上面布满手工刺绣，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芒，厚重又华贵。她轻轻抖肩，细若游丝的肩带让肩膀有些疼痛。
周铭郴走上前来，环住她的腰，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
“周先生，这是本季的高定款，全手工缝制，价格也是全店最贵的。”
“嗯。”他终于颔首，让夏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你不能再瘦了。”周铭郴透过镜子看着夏鹿的眼睛。
没错，这两个月以来，夏鹿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每天还要去医院跟罗凡说上两个小时的话，这种折磨任何人都难以承受。
夏鹿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指都比以前更纤细了几分。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不出半年她就快变成人干了。
“我们结婚那天，你必须是现场最漂亮的女人。”周铭郴盯住她的脸说道。
夏鹿手指交缠，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还漂亮，更何况，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从现在开始，我会监督你用一日三餐，不吃完不准走。”
“什么？”夏鹿吃惊地看着他，这跟坐牢有什么分别？
“还有，从今天开始，我会安排专门的营养师和美容师给你，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四处走动了，在家里好好调养。”
“医院，你也不要去了。”
“不行！”夏鹿拒绝的很干脆，“你说的其他事我都可以做到，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我也都可以一并答应，但是我必须去医院。”
“哦？”周铭郴看着她，“必须去，为什么？”
夏鹿眉头微蹙。
“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周铭郴挥了挥手，周围的服务人员依次离开，很快，这间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医生说过，要想让罗凡尽快苏醒，我的努力必不可少，他现在虽然昏迷，但是能听见我说话，只要经常跟他说，唤起他对这个世界的意识，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哈哈哈哈，”周铭郴冷不丁笑起来，“这种话你也信？”
“我相信医生，也相信医学。”
周铭郴的表情很快恢复了冷漠，“你相信医学？你知道什么是医学？”
“罗凡昏迷到现在，之所以还能保持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看上去还是你当初以身相许的那个人，都是因为我，如果我现在停掉他的医疗、护理和康复服务，不出一个月，他就会形容枯槁、如同死人。就算他醒了，面对的也是一个元气大伤的自己。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
“你？！”夏鹿没想到，他竟然威胁她。
“我说过，他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里，以前是，以后也是。”周铭郴说完，转过身，对门外喊道，“下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