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上,二百艘大船沿着河堤一字排开,绵延几近三里路。
看船舷吃水深度,都是满载。
观望间,范琼到来,拜道:“殿下,总计八万石粮米,三十五万贯钱已经全部装船完毕!”
“出发!”赵桓令道。
“喏!”范琼上了首船,喝令出发。
“出发~”
“出发~”
命令依次传开。
船锚起出水面,船只立刻随着水流缓缓动了起来。
船手努力推动撑杆,把船往河面中间推去。
赵桓回头,对谭稹道:“多亏签书带了些人过来,否则如此多船,押船的也凑不齐。”
“本来奉令而来,下臣可不敢居功。”谭稹笑道。
“哎,签书有大功!”赵桓笑容满面地说道:“若非签书提醒,如何能够多得这三十万钱粮?”
“殿下久居东京,属臣虽然有大才,然无实际经验,一时未曾想到也是正常。”谭稹道。
当时,谭稹听了董快家的收获,并详细看了后,断言定有未曾发现的。
经过仔细搜寻,果然又发现了一万两白银。
这些白银都是五百两一个的大冬瓜,藏的十分隐秘,应该是董快防备不测用的。
只是藏的隐秘,也禁不住皇城司密探的搜寻。
另外,谭稹又言,当地各衙官员,定然也在其中分润了,都可以一并擒拿问罪。
果然,酂县各级官员,驻酂阳镇各司官员,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搜刮一番后,便多了近三十万贯。
“那吴权知永丰县时,实在两袖清风,却不想到了酂县不过三年,便敛财八万余贯,实在让人感慨不已。”赵桓叹道。
“大约那个时候,也没有酂县这般好敛财,因此不曾发作罢了。”谭稹接道。
“只是如此贪腐,监察御史并各有司居然都看不见?”赵桓道。
“嘿,双眼都被黄白之物迷住了,如何管得了许多。”谭稹接道。
当初,吴权上任酂县知县时,官服尚有补丁,代步乃是一头瘦骡,谁能想到,三年后人死了,能够留下如此多钱财。
其中,少部分是其余人孝敬,余者都是从董快这里来的。
可见,巡查水面果然是个肥差。
看着水面,赵桓叹道:“也不知道朝中有多少官员牵涉其中?只恨不能刨根究底,全部清算。”
“殿下,这董快分润的不过少部分,其余逐级上递,谁不分润一二?
牵涉太多,我等又未能寻获账册,实在无力追究。
臣意,不必追究到底,只把空缺官员安排了,也好为东宫增添一份助益。”谭稹道。
赵桓思忖片刻,道:“目下东宫人手紧缺,确实无人可用,未知签书可否有人举荐?”
“臣倒是有近亲心腹,可来做这巡检,只是这常例钱如何分润,还要殿下安排。”谭稹道。
他提举皇城司多年,有的是人手可用,提挈个来做酂阳镇巡检当然没问题。
只是收获如何分配是个大问题。
作为南北最重要的通道,汴河每日行船三千左右,按照每船一百文收,日入三百贯,年入十万贯有余。
按照国朝通行标准,可养兵五千,真不是小钱。
若是分配不好,谭稹与东宫迟早得因此翻脸。
而以两人单独的势力,是绝对保不住这巡检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