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量少,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让众人好不失望。
片刻后,铜管突然留下了涓涓细流。
酒香越发浓郁,彻底盖住了原本的酸味。
“出酒了,出酒了。”杨时惊呼道。
若非看到是他,旁人定然以为是朱凤英在呢。
只是此时别人也无暇理他,只定定地看着。
“似清泉出龙首,莫如便叫龙泉,如何?”
趁着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杨老先生果断抢了命名权。
然而他学问高,当然是他说了算。
“龙泉,只闻这香味,便不虚此名了。”朱孝荪叹道。
“太子神乎其技,变废为宝,比点石成金亦不遑多让。”胡越亦叹道。
“只是旁支末节,于国于民益处不大,太子偶尔为之尚可,却不宜沉浸其中。”
左庶子发言,立刻冷场。
“不忙评论,且待老夫尝上一尝。”
说着,杨时立刻取过碗,接了一碗出来。
“先生且慢!”赵桓阻止道:“此乃头酒,其性最烈,饮多伤身,且待二道酒再饮不迟。”
“无妨。”
咕嘟,一大口下肚。
“唔~哈~”
只见杨时立刻张嘴哈气,老脸瞬间通红。
“好烈的酒。”赞叹中,他的身体也摇晃了起来。
赵桓连忙扶住,道:“陈庶子,且送先生回房休息。”
“殿下,饮酒误事,只此便知,请引以为鉴。”
抓住机会劝谏了一句,陈东扶着杨时走了。
目送杨时师徒离开,赵桓哑然失笑,道:“果真人不愿近,只此便知。”
“唯殿下胸怀天下,方得用之。”胡越道。
赵桓哈哈一笑,道:“蒸酒便是如此,尔等勤以钻研,多加改进,作为东宫钱财来源,勿使有失。”
“殿下放心,定然万无一失。”胡越保证道。
赵桓看向两个仆役,问道:“两位可有名?”
仆役拜道:“小人张三,与王九一起,负责花露制取,并无名。”
此时穷人有姓无名乃是常态,大多按照排行称呼,因此赵桓不记得两人姓名实属正常。
赵桓沉思片刻,道:“即如此,本宫赐名于尔等,可好?”
“多谢殿下抬举!”张三王九跪下。
“张三名山,泰山的山,制酒之法重于泰山,谨记,王九名酒,便是饮酒的酒,牢记此名来历。”
“多谢殿下。”二人拜下。
赵桓又道:“即日起,尔二人为典膳局典食,各具名册于东宫,专责烈酒制备。”
二人又拜,张山道:“谢殿下提挈,定不辱使命,为东宫制出好酒。”
看他们的模样,恨不得立刻为赵桓去死。
作为太子,收拢小人物的忠心就是这么简单。
典食是不入品的官,但那是官,张三二人本为仆役,乃是签了卖身契的奴隶。
如今不仅得了自由身,还得了官身,如何不感激涕零?
这边严肃时,那边却传来不满的呵斥。“好啊,姐夫又变戏法,却不叫我,端得不讲义气。”
不用看,都知道朱凤英来了。
只见她一手拉着赵福金,抽着鼻子道:“如此美酒,岂能不让我尝。”
“凤英莫得孟浪,此酒尚未调配,难以入口,待明日再说。”赵桓道。
“哼,我才不信呢,正好五姐吓坏了,喝些酒也好壮胆。”
说着,她硬是挤过去,舀了一碗递给赵福金。
赵福金闻了闻,道:“如此烈酒,如何下的了口?”
把酒还给朱凤英,赵福金又道:“若论调酒,东京无人可及赵元奴,大哥不妨遣人请教一二。”
“如此倒是巧了。”赵桓大笑。
酒蒸出来确实要调制才好入口,从来还愁没有合适的调酒师,却不想居然还有熟人。
那还有什么说的,当然是等酒蒸出来,请赵元奴出手相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