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
许星梨躺在那里不断用力,就听见张南在外面焦急地问,“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别是生不下来吧?
要是不行,就剖!”
不能剖。
剖了她就再也没机会了。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湿透,绑得她的头越来越紧,难受得她不停挣扎。
“先给她解下来,不然劲全用错地方了。”
医生看着道,而后又向外面的张南询问了声。
到这一刻,张南一颗心全扑在孩子身上,对许星梨失去防备,“解开解开,让她把力气全用在生产上。”
张南生过孩子,自然知道这一天的孕妇完全是废了,哪里还能做些有的没的,因此很是放心。
黑布被解开来。
屋子里光线其实并不好,许星梨还是被刺得难受,她将牙关生生地咬出血来,在张南再一次催着剖的时候用尽全力……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在房子里响起。
许星梨已经完全浸在汗水里,身体突然空了一样。
她瘫软地躺在床上,医生护士匆匆给她处理了下,就抱着孩子往外走去,张南的喜悦,白真真的尖酸嫉恨伴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一齐传进许星梨的耳朵里。
那些声音逐渐远去。
张南给孩子备的婴儿房不在这里。
许星梨躺在那里,睁着眼,睫毛上的汗淌进眼里,眼前一片模糊。
她死死地抓住床边,撑着坐起来,下床,脚下一软,人差点摔倒。
她咬着牙,品着满嘴的血腥,往外走去。
走出房门,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是全然陌生的,这十个月里,她能看到这房子的次数没超过三次,还没窥过全貌,一眼看出去,她连往哪里走都不知道。
许星梨站在门口,然后闭上眼,伸手摸上墙壁,熟悉的感觉反而回来了。
这个房子,她没看过全貌,但十个月来,她用黑暗记住了每一处,房间有几块地板,客厅有几块地板,她都一清二楚。
许星梨闭着眼顺利走到泄露一丝花香进来的窗口,轻轻打开窗,在贴着窗外一角处拿出几颗药。
张南有两个手下有吃安眠药的习惯,最后一个月孕期的接触中,大家都不怎么防着一个大肚子的人,她便不露痕迹地偷了几次药。
药自然不能藏在她身边,容易被发现。
花香,是一品红的香味,盛开在冬季,宜养在温室。
这个窗外紧贴着的是一个温室小花园,药放在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会让药失效得太快。
拿到药,许星梨趁着楼上传来欢声笑语时,走到无人的厨房,将手中的药扔进正在醒的红酒里,搅拌许久。
大功告成,张南需要跟大家庆祝,也需要利诱加威胁这些人,不能把在这里事说出去,并且一鼓作气做最后一件大事,那就是杀人毁尸……杀人不是件简单的事,张南一定会提前给众人做心理建设。
这里是她唯一的机会。
做完这些,许星梨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重新躺回床上。
躺下后,她的脑袋里一片昏沉,她几欲睡过去,察觉自己有困意,许星梨毫不犹豫地坐起来,拿起医生留下的手术刀,刺进自己的虎口,让剧痛来逼自己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