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搭着林宜的手忽然跪下来,哀求道,“应太太,我求求你,一定要给他选个好位置,我求求你了……”“您先起来。”
林宜去扶她,顾母跪在地上直求她。
林宜只好道,“您放心,顾铭是为了救我儿子才会死的,我一定好好安葬他,地方我已经选好了。”
“谢谢,谢谢。”
顾母跪在地上拼命地道谢。
林宜将她扶起来,抬眸看向遗像上顾铭的笑容,问道,“顾家现在是顾锦做主了,你们两老有什么打算?”
闻言,顾母转头去抚摸骨灰盒,眼泪落下来,道,“消息传回的时候,我们夫妻就决定了,我们会去自首,把害死顾铭姐姐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们得去赎罪,我不能让我儿子到了那边还不安宁。”
“……”林宜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他们夫妻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点点头,没有干涉他们的想法,和顾母聊了一些便离开。
她带着顾铭的遗像和骨灰盒离开,坐在车上,她能仍听到顾母的哭声。
忽然,哭声停了。
林宜回头望过去,顾母哭晕了过去,下边的佣人扶着两人往里走去。
林宜心情沉重地收回视线,朝坐在副驾驶的保镖道,“将顾铭和应雪菲葬在一处,真要有灵的话,他们也能在一起聊聊天。”
“知道了。”
保镖应道。
林宜坐在那里,忽然手机响起,她接起来,是牧羡旭的电话。
牧羡旭在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闷,“嫂子,父亲回国了。”
“什么?”
林宜一怔,牧华弘不是留在生死街养伤么,为什么也回国了。
“我现在在警局,他正在自首,向警方交待自己当初称病假死,用了假身份逃往国外的事。”
牧羡旭的声音低低的,甚至有些哽,显然是难受。
林宜听得震惊地睁大眼,“怎么会这样?”
三爷这是要做什么……“他让我给大家发信息,我现在发给你,二哥那边,等他峰会开完以后,你再告诉他吧。”
牧羡旭说道,然后哽着嗓子挂掉电话。
林宜坐在车里,很快就收到了短信。
她打开,就看到长长的一段文字。
【我牧华弘一生都在波谲云诡的斗争中,不思进取,只争权利,浑浑噩噩数十年,有如大梦一场。
生死街一去,我每分每秒都活在愧疚痛苦之中,我想过一死谢罪,又觉得不能这么便宜自己。
景时被绑,我突然想通了很多东西,我的长子应寒年他给我上了一课,他让我看到一个父亲真正该有的样子。
我枉为人子,枉为人夫,可父亲这个角色,我活一天就该努力去诠释,不能到死之时仍是一个“枉”字。
今日我自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原因有二,其一,长子应寒年已是牧氏之首,他的前途仍是无限,身为父亲,我绝不做绊子之石,绝不成为他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