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无名碑此刻已经印上照片,刻上名字,写上生期,写下死期。
应寒年坐上牧氏决策人这个位置后,这里的无名碑就有了名字,他再也不用当心那些荒唐。
上面的每个字都是应寒年亲笔所写,工匠照着他的字迹刻镂而成。
遗照中的应咏希还停留在她最美丽年轻的面貌。
墓碑前,摆着一束已经有些风干的花,应寒年的外婆应青偶尔会飞来这里一趟,还给自己的丈夫立了个衣冠冢。
应家与林家都在这里相聚,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圆满。
应寒年蹲在墓碑前,仔细地除去碑前的草,将墓碑一遍一遍擦拭。
林宜推着婴儿车停在自己母亲的墓碑前,指着上面的照片道,“小星星,看,这就是外婆,外婆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小景时坐在婴儿车里,白嫩的小手正抓着摇铃玩具晃得叮叮作响,闻言,他像是听懂似的,停下闹腾,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然后咯咯地笑起来,口水又淌下来。
林宜看着不禁笑了,伸手替他擦掉口水。
林宜推着婴儿小推车带小景时一个一个认过去,小景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时总是很认真。
“你虽然见不到她们,但你要记住,她们对你的爱,不比爸爸妈妈对你的爱少,知道吗?”
林宜在推车旁停下来,和小景时说着,“我们家小星星,有很多人爱呢。”
“叮叮叮叮叮——”小景时把摇铃摇得直响,笑得见不到小牙齿,兴奋地在车里一颠一颠着,安全带都快困不住他了。
“你又听懂了是吧,看把你开心的。”
林宜点点他的小鼻子,她转眸,只见应寒年已经擦拭到自己外公的墓碑,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黑眸深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林宜走向前,从纸巾包里抽出几张纸巾,然后帮忙一起擦。
应寒年深深地看她一眼,眼里有了笑意。
两人在这边将所有和应、林有亲的墓碑都擦了一遍,奉上鲜花,林宜直起身来,有些疲惫地敲敲自己的脖颈,忽然脸色一变,“小星星!”
擦这么久,居然没听到小景时晃动摇铃的声音。
安静得简直诡异。
林宜心下一慌,急转回过头,就见小景时仍是坐在推车里,被安全带绑着,两条小腿无聊地蹬来蹬去,摇铃被扔在一边,而一包被林宜随意放在他旁边的纸巾此刻已经被全抽了出来……纸巾跟雪花片似的被扔了满地,又堆了他满身,几乎把小小的他给埋住。
她明明记得纸巾包是放在他脚边的,他怎么够到的?
用小脚吗?
这么野。
见她和应寒年看过来,小家伙抖抖身上的纸巾,洋洋得意地抓着纸巾一撕一扔,眼睛要多亮就有多亮,仿佛在说,快看,我真会玩。
“……”林宜松口气的瞬间又满是无奈,“一秒钟都闲不下来,真不知道像谁。”
应寒年站在她身旁,幽幽地瞥她一眼,“反正不是我,我小时候特别安静乖巧。”
居然撇上关系了。
林宜睨他,“是么,乖巧到去贩卖假烟假香水?”
她也是知道一些他辉煌历史的。
“没错,小小年纪就知道做生意养家,还不乖巧?”
应寒年理直气壮地道,说起歪理都是一套一套的。
“还真是好乖巧呢。”
林宜皮笑肉不笑地道,头疼地看着满地的纸巾,这小景时真遗传了应寒年的“乖巧”不怕,最怕青出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