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良站在那里,明明窗外是亮光,落进来时只剩下一地令人不安的幽沉,他说着,声音竟比方才平静,平静得犹如暴雨前的宁静。
闻言,牧华弘低眸看一眼应咏希,四目相对,他的嘴上带血,她的眼睛通红,冷汗淋漓,唇上毫无颜色。
“是,我要带她走。”
牧华弘一字一字说出口,看向应咏希的眼漆黑深邃。
如此坚定。
牧子良冷笑一声,“好,你走也可以,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长一身牧家的本事却摘了姓氏,从此就是牧氏之敌,你应该知道我对付外人的手段。”
要对付他么?
无妨。
在牧家追求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出去又怕什么?
牧华弘正要一口答应,一旁的冯管家见父子俩吵成这样早已寒毛竖立,当下跪了下来,大声道,“三爷,您可不能糊涂啊,老爷子最器重的就是您了!”
“冯——”
“老爷,您不让我说我也要说,三爷只是一时被这女人蒙了双眼而已。”冯管家跟在牧子良身边多年,哪能不知道他心底所思所想,真要把这儿子赶走,老爷子绝对是受不了的,他跪在地上,苦口婆心地劝着牧华弘,“其实一直以来,老爷心中
的继承人就是您,认为只有您能堪当大任,他不过是在磨砺您。”
牧华弘听到这样的真相,一时无法置信,“冯管家,你在说什么?”
父亲心中的继承人是他?
怎么可能。“三爷,您是多聪明的人,您想想,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要的一直是一个有领导能力的决策人,他要真认定大爷是继承人,会放任大爷如此中庸行事吗?会任由大爷、
二爷拾您果实吗?”冯管家语重心长,“三爷,老爷子在您身上下的才是真功夫啊,您可切莫会错意啊!”
牧子良沉着脸。
牧华弘听着,面色白了白,定定地看向牧子良,刚才的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父亲,这是真的?”
“真的假的又如何,你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么?”牧子良指向门口,浑身透着不可撼动的威严,“不是要走么?走啊!”
冯管家跪在地上见牧子良如此,便知道老爷子是不可能拉下这脸来的,于是他急得连跪带爬到牧华弘面前,“三爷,牧氏和一个女人,孰轻孰重,您心里可得掂量掂量。”
牧子良站在那里,脸色青得十分难看,却没有反驳冯管家的话。
意思已然很明显,牧华弘留下来,那就是牧氏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
牧华弘站在那里,眸子动了动,已然开始犹豫。
应咏希倒在地上,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嘴角扯动了下,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牧华弘对于牧家继承人的位置早已疯魔,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算计自己的两个哥哥,这么大的诱惑摆在他面前,他有什么理由不拿?
“应咏希,如果是跳舞和我之间选一个,你会选什么?”
牧华弘低沉的声音忽然落入她的耳中。
“……”
应咏希笑得更深了,眼泪无声地淌落下来,带着笑容的唇在颤抖。她没有这样的选择机会,但权利和她之间,他选什么已经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