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卖相怎么样,茶只要还是茶,那就行了。冯时夏拼命安慰自己,用砂罐重新烧了点开水,盛出那也就半碗的干叶,闻了闻,还是没啥味道。
捻出一小撮,冲了小半碗茶,冯时夏的心怦怦跳。
阿元也凑过头来巴巴盯着,他倒是没想到,冯时夏炒了半天的树叶还是要泡水的,这次会甜甜的吗?
碗里澄澈的水是开始析出一些淡黄的颜色来,但没有茶汤那样的浓,又闻了闻,隐隐有一些味道出来,但又不像茶的香。
可能时间还不够,冯时夏想。
在等着这一泡茶水的时间,她把屋子里其他的东西都收归好,姜水倒进砂罐里,又掺上些水用余火温着洗漱。
冯时夏自己在灶膛前坐下,将灶口四周的细碎枝叶都清理了番,低头看到脚上的绣鞋还没洗呢,明天得出门,今晚必须擦洗烘干了。
而后走到院里将不再滴水的衣裳、鞋连同架子都搬进屋里,虽然明天是晴天,但清晨应有露水,还是得收进来。
小家伙也跟着冲进院子里,指着天空的明月和一闪一闪的星星跟冯时夏“聊”着,冯时夏也耐着性子站在一旁“嗯嗯啊啊”地应和着。
俩人观赏了一番夜景,等茶水温度差不多了,才回去厨房。
冯时夏捧宝贝似的托起那小半碗茶水,汤色果然浓了些,但仍旧没有茶叶泡出来的那般清绿或杏黄色。再次闻了闻,还是若有若无的,但是是草木味。
她倒是有些不信了,这般试了,竟会一点都不对?
轻轻抿了一口,还来不及吐,那一点点苦涩就漫开在口腔里了,这哪是茶?哪能喝?根本连拿来漱口都不行。
原来制茶这般地难,难怪没有人自己制。冯时夏长吁一口气。
正欲将这杯“茶水”倒掉,衣袖被拽了拽,脚边的小家伙似乎等得急了,可这和中午没甚区别的怎么端给他喝?冯时夏犹疑。
但转念一想,小家伙也一直陪着自己从头到尾参与着的,哪怕是失败的结果,大家都得了解、承认并接受,这也是一种经历。
遂递到他嘴边也给他尝了一小点。
阿元终于尝到了又炒过一次的树叶水,呀,原来不是甜甜的,还是苦苦涩涩的,那就尝一口得了。
冯时夏含笑看着面前装模作样仔细品着的小家伙,将剩余的都倒掉了。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炒出来的半碗茶,也一并倒掉。
可惜自己没有掌握到这门神奇的技艺。
拉着小家伙洗漱好,今天已经很晚了,她催着小家伙先睡,对方却不依,就陪着她。
将自己的鞋又擦洗烘干了,抱着头一点一点的小家伙,借着月光锁了厨房门,才往卧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