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的马车就这样长驱向前。
而前方无人阻挡。
禁军在南线防御的,也就是迎春苑前的那些人。
这座城市根本没多少军队。
所谓的东京八十万禁军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实际上到底有多少禁军,估计连高俅自己都不知道,靖康时候据说总共搜罗出了也就三万人,虽然不排除有已经逃跑了的,但想来比例也不会太高,总之超过四万是不可能的。
吃空饷嘛!
大家都是靠这个吃饭。
死了不上报,逃亡不上报,然后虚领的军饷就落进官员将领口袋。
都这么玩!
熙河路当年都能玩到满编不足六万实际少了四万。
那凭什么高仪同不这样?
而且因为事起仓促,外城大量在编的也都没来得及进城……
其实也不敢让他们进城。
内城多数都是有钱的,哪怕禁军也都是些有钱的禁军,比如曹矇那些精锐骑兵,纨绔子弟归纨绔子弟,但他们却靠得住啊!
可外城就是穷禁军了。
高俅很清楚把这些人武装起来多半是便宜王跃,哪怕在内城搜罗那些豪门贵戚的家奴,或者把那些纨绔子弟都武装起来扔在城墙上,也比把外城那些穷鬼武装起来更保险。至少这些人不会掉过头杀向内城那些密密麻麻的豪门府邸啊,市井出身的高仪同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很清醒。
总之到目前为止,朝廷投入平叛战场的总兵力不会超过三万。
而且绝大多数都在旧曹门到旧宋门城墙上。
唯一能够野战的就是那两千府界禁军,但那个在谭稹手中,靠着谭太尉善于抚士,当然主要是还有五千京城禁军监视,总之目前还勉强能稳住。
南线就是迎春苑。
总共在这条线上五千禁军,原本堵在各处南下的街口,但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乱军。
而这条线以南没有任何军队。
不仅仅是汴河以北,就是汴河以南甚至蔡河以南,整个南御街周围都没有军队。
王跃的马车就这样在没有任何抵抗的陈州门大街长驱向前,但主要不是进攻,而是确保秩序,抢掠也得有秩序,一路上他不断喝止那些抢掠庶民的,同样也砍死那些敢于欺辱妇女的。向那些混乱中的乱兵和刁民重申他的约法三章,强迫那些乱兵把目标对准他所限定的那些官员,宗室,勋贵,士子,总之除了庶民以外都可以。
还有就是封官。
“你,过来!”
王跃朝前面一个魁梧的禁军军官说道。
后者正带着一帮子士兵,把一个青袍官员拖出门,那官员还在愤怒地咒骂着他们,但被那些士兵往门前一扔直接按在地上,其中一个士兵抡起鞭子就要抽。
那军官愕然回头。
就在同时他身后鞭子抽落,那官员惨叫一声,紧接着就求饶了。
“这是何故?”
王跃问道。
“回将军,此人乃开封府推官,平日就贪赃枉法,这位兄弟的爹爹被人害死,告到开封府,他收了钱反而判那行凶者无罪,今日这位兄弟便是来报仇的,此事此间尽人皆知,并非诬陷于他。”
那军官说道。
“这样啊,那就继续吧!
此等贪官污吏家皆不义之财,本将军率众兄弟替天行道,不义之财自然不能给他留着,兄弟们就都进去分了吧!”
王跃说道。
那些其实已经开始扛着绫罗绸缎出来的士兵们一片赞颂。
“你叫什么?”
王跃问道。
“小的是禁军中都头,姓杨名忠。”
那人憨厚地说道。
“咱们都姓杨,这就算一家人,你家可是本坊?”
王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