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会更糜烂。
太师的确想过河北禁军不堪用,故此带了不少西军,可西军终究还是以防范西夏为重,能调来的不过是少数,这仗还得靠着河北禁军,太师虽到过河北,但终究不过是走马观花,难以知晓河北禁军实情。如今各地禁军云集之后,才知这河北禁军早已糜烂至此,这般军队纵然二十万又有何用,巡边大军看似十余万之众,实则堪用者不足三成。”
刘錡说道。
“还有,你以为这十几万大军就真是十几万?”
马扩说道。
“呃,难道我大宋也吃空饷?”
王跃愕然道。
“崇宁年间仅熙河路逃亡军卒近四万,熙河路总共九将,所有加起来不过五六万人而已,逃亡军卒近四万,你以为将领为何不管?不只是如此,还有那临战时候雇人顶替的,看看这几个状如乞丐者,估计就是哪个有钱的禁军雇来顶替自己。
太师此行账面上调集十五万大军。
但实则多少,估计就是太师自己都不清楚,能超过十万就算好的。”
马扩说道。
“果然这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啊!”
王跃感慨道。
这也可以解释宋军为何输的那么惨了。
要说制度问题也不尽然,因为这时候的禁军已经不是过去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了,在经过了熙丰变法之后,宋军实际上是将兵法和旧法并行,但将兵法逐渐成为主体,也就是类似明朝后期的总兵制度。各地军政主官招募军队,然后这些军队由将们指挥训练,需要打仗时候这些将们带着部下调往战场,总之这时候将是宋军的基本作战单元。
人数并不固定。
有一将上万的也有两千的。
而童贯这十几万大军,就是这样一将一将凑起来的,可要吃空饷,那就很难说有多少了。
更别说绝大多数还是一百多年没打过仗的。
难怪杨志如此得童太师器重,好歹这还是个真正能打仗的啊!
“他这是想空手套白狼,想学人家玩军事讹诈啊!”
他说道。
童太师这是美梦破灭,不得不玩一把垂死挣扎,就像赌桌上那些手握一把烂牌却在诈对手的赌徒一样。
开牌是真不敢。
只能把这十几万精兵强将的戏演下去。
说不定就赢了呢?
毕竟对手也不可能拿出什么好牌来,万一耶律淳先撑不住呢?
“也不尽然是赌,毕竟辽军是真少。
就算咱们这边河北禁军不堪用,但终究还是有几万西军,真要是开战,咱们兵力仍旧远超辽军,据说对面新城辽军也只有几千骑兵而已,虽说地方上都还有些汉兵,另外涿州也还有郭药师部几千人,再就是萧干那里也有几千,但加起来对面真正可战之兵也就一两万而已,我军还是有足够胜算。”
刘錡说道。
这胜算的前提是西军的战斗力得和辽军差不多。
更何况这边主帅和那边主帅不是一个等级,童贯对耶律大石,这就像是某个跳起来打人膝盖的啊!
“咱们何时启程?”
王跃问马扩。
“王兄弟,你可想好了,此行是真要冒死,耶律淳既然斩杀使者,自然也就没想过归降,一旦咱们在析津城与其周旋,白沟战场上双方却开始交战,辽军败了还好,辽军若胜了,那就难保不会杀咱们了。”
马扩说道。
“无妨,王某别的不说,还就不怕这种事情。”
王跃笑着说道。
他怕个毛啊,他又不是不知道,马扩根本就没死在析津城。
他已经记起这个人是谁了,《金瓯缺》的男主角,被徐兴业写的老惨了,最后老婆被抓去当女奴,自己潜入沦陷区原本想赎回,却没想到已经被折磨得油尽灯枯,终于见了临死前最后一面,然后抱着骨灰擦着眼泪走向茫茫前路……
但是,他并没有死在这次出使中啊!
此行有惊无险啊!
那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