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捂着碰疼了的后脑勺,望着坦克,看见他眼里涌出来的眼泪……随便强忍着心里翻腾的情绪,问他:“又干嘛?”
“跳下去就解决,太便宜你了啊!”坦克擦了把眼泪,深吸了口气,强压翻腾的情绪。
“那你说,我做!”随便还是没有别的话。
“你不是最重誓言吗?”
“是!所以你说,我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无法挽回,交代只能是:你说,我做!”随便重复这句话。
“我想让你违背誓言当作交代,我觉得这比让你跳下去更难,你做得到吗?”坦克管不住眼里留下来的泪水,却仍然压着情绪,尽量让声音听着,没有感情。
“我说过了,你说,我做。”随便还是这句话。
坦克拽着小吉的手,过去,蹲在随便身边,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泪如泉涌着,却忍着心痛,开口说:“我要你违背永远不跟她在一起的誓言,从今以后好好爱她。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她为了你,会发疯,会让我去死;我为了她,我真的去跳海自杀;你为了我,可以发誓永远不跟她在一起。我爱她,没有错;你也没错;小吉不爱我,也没错。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一个人痛苦的话,本来就只能、也应该是我!因为她不爱我,这没办法的啊!是不是?你没有对不起我,她也没什么错,非要说有,只是心太软吧,本来就不爱我,因为心软接受我,但这个错,给了我一段可以当她男朋友的幸福时光啊!所以我一点也不想怪她这个错误,你也不应该怪她这个错误!”
“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都知道你有多爱她!爱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随便控制不住情绪的带着哭腔,他觉得这太不公平了!“我们都他X的希望幸福!可是、我们自己都干着丑陋的破事!这世界又哪来的幸福啊!人、不应该是这样啊——”
“可是我爱她,不等于她一定要爱我啊!她真的不爱我有什么办法?她不爱我有什么错?我爱她,对她来说只是给她痛苦的话,那我应该强迫她接受我的爱,还是应该放开她?放开她才是爱她的体现,还是强迫她继续痛苦的接受我的爱才是?这问题的答案不是很明显吗!”坦克紧紧握着她们的手……
坦克带着哭腔的继续说:“我不舍得放手的啊!我也会继续爱她,停不下来,这件事情我自己说了不算!但是,我以前可以看着她跟爱的人在一起幸福,我就满足了。现在,我仍然可以!如果是别人,我反而还不太放心。但她爱的人是你,我放心!你现在跳下去容易,我也可以,我也可以为小吉去死。那不难啊!难的是——难的是现在这样,是现在这样、难得是我愿意因为爱她,成全你们!对你来说,跳下去容易,难的是,扛着一切爱她!对小吉来说,难的是能因为爱你而恢复正常!你要给我交代,就背弃你的誓言,重新立一个誓,从今以后好好爱她,跟她在一起,只有她辜负你,没有你辜负她!”
“为什么这样……最应该被爱的人明明是你!这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随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值得爱的人只能承受伤害、只能单方面的付出,这到底是为什么?
“随便,你是我的好兄弟!值得一辈子的好兄弟!你没有对不起我,真的!小吉交给你了,事情变成这样,我们都会承担很大的压力,都会面对一些痛苦,尤其是你们。但我知道你扛得住,你可以的!”坦克站起来,抹去脸上的眼泪,望着他们,哽咽着说:“我也可以的!男人不逃避!我不逃,你也别逃!随便,你别让我看扁你了,喜欢小吉为什么不敢爱!有负罪感你也得受着,别指望我还跪下来求你跟她在一起!记住了——我们仍然是兄弟,爱谁,是小吉的选择,没有过错,没有谁对不起谁!明天、明天我要在东街看到你们手拉着手去逛街,明天——你们要请我吃饭!必须、不见不散!”
坦克头也不回的走了,下了楼,他一口气跑出很远,直到力尽的扑倒在地上……他锤着地,满腔的痛苦化成了嚎叫!
可是他仍然要逼自己做到!
次日,他要在东街,看见随便和小吉手拉着手,请他吃饭……
所以,次日。
美食城。
一群人,六人的小桌子,八桌人,坐着,看着坦克,随便,小吉三个人坐一桌。
坦克环视众人,笑着,高声说:“大家都看到了!我跟小吉昨天分手了,由我当媒人,促成随便和小吉牵手!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不对!是必须白头偕老!大家今天一起当证人啊!随便答应过我,他会跟小吉好好在一起,分手就自杀的那种!随便你自己说——是不是?”
“是!”随便站起来,端着啤酒,跟坦克碰杯,然后一起喝干。
小吉也站起来,她对坦克,又只剩下满怀的歉疚,还有感激……
坦克看她端着酒杯,就说:“小吉不用!小吉不用分手就自杀啊!小吉如果不喜欢随便了就说,我负责不让他闹事!你不喜欢他了我随时在等着当你男朋友或者丈夫啊!大家都听见了啊——我话说的很明白!小吉如果以后如果不喜欢随便了,我随时等着,随便你自己紧张着吧!”
随便什么也没说,倒满酒,又跟坦克碰杯,喝干。
东街常一起玩的熟人们都看着,但几乎没有人祝福。
大家没有骂随便,也没有骂小吉,他们觉得已经是给坦克面子了。
坦克摆这一场,明摆着是替他们正名,不让别人说随便抢嫂子,也不让别人说小吉劈腿或者浪荡。
可是,许多人就是觉得,事实是这样。
但是,他们不得不给坦克面子,他们不说什么,然而,不等于心里的想法就改变了。
王帅站起来,冲陈问今说:“洗手间,一起。”
两个人走开了,旁人揣测着,都觉得他们是替坦克不平,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