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坐了多久,陆晚站起身,双腿发软,脚底一阵发麻。
她拖着双腿吃力地走出咖啡店,冷风扑面。
陆晚仿佛很迷茫,脸上呈现出一种灰白的颜色,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地上的落叶四处乱飞,身边的行人都是裹紧了衣服匆匆而过,可是她却似乎感觉不到冷,一个人愣愣地在街头走了很久,走到一处公园,便在长椅上坐下,望着小广场上跳舞的阿姨们发呆。
不远处的车里,孟琳不耐烦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皱眉看着她。
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看到他身败名裂,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封杀,她才肯离开吗?若这就是她对唐庭衍的爱,那她的爱也太自私了。
她正想着,那道僵直的背影突然起身,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去。
孟琳连忙开车跟了上去。
陆晚到了唐氏楼下,望着气势恢宏的建筑,脚步踌躇。
最后,她咬了咬牙,走进了那栋建筑。
孟琳将车停在路边,而后将钥匙甩给手下,乘坐电梯到自己新租下的写字楼,径直进了房间,拿着望远镜走到窗前。
看见唐庭衍办公室里那道意料之外的身影,孟琳愣了愣,薛青不是回蓉城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金辉!”孟琳朝着门外喊道。
很快,矮个子男人就推门走了进来。
“你昨晚去装的监.听器,装好了没?”
矮个子连忙点头,“装好了,我测试过,可以正常使用!”
孟琳满意地勾起嘴角,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昨天路过唐氏的时候,碰见唐氏的保安,没想到竟是金辉的亲戚。那男人叫金辉有空去找他聚聚。她查了一下那人的值班表,发现他昨天正好值夜班,她便趁热打铁叫金辉晚上拎着酒上唐氏去找他,将他灌醉之后,上唐庭衍的办公室安装了监.听器。
孟琳戴上耳机,站在窗帘后。
“我小叔不肯出手救你,原本和他说好的,他都答应了,都怪林跃,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他!”薛青又气又急,一脸的无措,“现在怎么办?唐氏是不是无力回天了?要不我们私奔吧!带着钱出国,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唐庭衍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掌缓缓覆上颓败的面孔,一阵沉默。
薛青一掌狠狠拍在他的办公桌上,“你是不是舍不得你老婆?你说要离婚和我在一起的话,都是骗我的?”
“我没有。”唐庭衍终于抬起头,有些不耐地看着她,拧着眉,“和她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她性格又很强势,不合适我,我和她在一起很累,只有在你身边,才能真正放松,感觉到开心。我会和她离婚的,不过我也不可能和你私奔。”
“为什么?”
唐庭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狠狠地将茶杯放置在桌上,握紧水杯的手,手背上青筋爆起。
他目光狠戾,嘴角微沉,淡淡地说,“宁死不逃。”
“你”
薛青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一脸无措难过的陆晚冲进来,“老公”
她似乎想说什么,话还没开口,脚步便顿住了,双眼震惊地瞪大。
薛青的脸上闪过被抓奸在床的尴尬,手指不由得攥紧,下意识往唐庭衍身后缩了缩。
陆晚愣愣地看着她,随即迟钝地看向唐庭衍,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她努力想要挤出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声音颤抖,“薛青……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薛青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有些愧疚地转开了头,不忍心去看陆晚含泪的眼眸。
陆晚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看着唐庭衍皱紧的眉头,脸色发白,脚步摇晃。
“我在门外听见了你们的话,却没想到……”她苦笑一声,转头看向薛青,“没想到真的会是你,薛青。”
薛青的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愧疚也更深了,将头埋下,不敢看她。她和陆晚似乎的确是真正的好朋友,只是抢了好朋友的老公,光是愧疚就够了吗?已死谢罪都不足以泄愤。
孟琳喝了一口水,冷眼看着这一出戏。
“这两天的新闻,我都看见了,但我什么也没问,因为我相信我的老公和我的闺蜜,我觉得这一定是一个误会,我根本不屑问,问了就代表我怀疑了。”陆晚一步一步走近,走到唐庭衍面前,仰着脸,凝视着他冷然的面孔,受伤地问,“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唐庭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面孔紧绷,她微红的眼角闪烁着泪光,让他动容。
沉默半晌,他欲拉她的手,陆晚手一缩躲开了。
唐庭衍低垂的眼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目光凉凉,语气也是凉凉的。
“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再拖下去。我们离婚吧……不过,我现在没有钱可以补偿你,希望你不要恨我,带着孩子好好生活。”
陆晚身体晃了晃,薛青连忙上前扶住了她。陆晚抵触地挣扎开,推了她一下。
孟琳看见她明明没用很大力气,薛青却跌倒在地,捂着脸委屈地哭了起来,她嘲讽地笑了笑,笑自己刚刚还认为她俩是真闺蜜,看样子也不过如此,为了同一个男人而反目成仇,尔虞我诈。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薛青的这点心计在她眼里是可笑的,根本不配跟自己斗。等利用她收拾了陆晚,她再去收拾她。
“陆晚!”唐庭衍见薛青倒在地上,愤怒地瞪向她,脸色铁青,气得不轻,“适可而止吧,不要让我讨厌你!”
他话音刚落,薛青就捂着脸起身哭着跑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