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未亮时,成雪融醒来。
此刻,她正躺在乔佚怀里,温暖又宽厚。而乔佚,双眸紧闭,还在睡着。
二人相拥着,同裹在一条披风里。
太好了,终于把男神推倒了!
成雪融咧嘴无声一笑,然而不知牵扯到了哪儿,顿感不适,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警醒的乔佚即时睁眼。
“早安。”她立刻又笑,勾着他脖子送上一枚早安吻,“再见,我要走啦,我还得参加华诞宴呢。”
乔佚:“……”
脸黑了。
她还华诞宴呢!
她那就是始乱终弃吧?
“你真要在华诞宴上选驸马?”乔佚问。
“是啊,这可是父皇的意思,圣旨啊,我有什么办法。”成雪融撇撇嘴,委屈地摸摸屁股,“我上次不听他的,他都打我板子了!”
“可是昨夜我们……”乔佚说,说一半却停住了,后又用力抿唇,斟字酌句道:“微臣斗胆,请求殿下勿要在华诞宴上跳那什么惊世一舞。”
“为什么?”成雪融忍着笑,明知故问。
“因为昨夜我们……”乔佚说,又是说一半就停住。
“殿下,你该不是以为昨夜的一切只是你在梦游,或是我在做梦吧?”他沉着脸问。
“怎么可能!”成雪融抬起身体,“你瞧,我的守宫砂没了。”
乔佚立刻按下她腰,似乎见不得她泄露一点点春光。
成雪融便从披风里伸出一条手臂,指着不远处的酒囊,“那是我从鎏京带来的,我父皇埋了十八年的女儿红,也没了。”
乔佚:“……”
她昨晚只说那不是仙子醉,可没说那是成淮帝的女儿红!
“不过我也不亏。”成雪融摸啊摸,摸起掉在角落里的紫玉丁香簪,“我有这支意义非凡、价值连城的簪子,和你也算是扯平了。”
乔佚:“……”
什么扯平?扯平这词儿能用在这吗?
他深呼吸,再次抿唇,决定说得明白点:“殿下,微臣不希望你在华诞宴上选驸马。”
“可是我父皇……”
“昨夜我们……之前,我已打算向皇上请旨求娶公主殿下。”
“可是你还在守孝……”
“殿下曾说,愿意等我三年,如今已过了一年,殿下可愿再等我两年?”
“我愿意!”
终于得了心上人一句准话,成雪融开心得恨不得叫成淮帝发个皇榜,昭告天下她成雪融终于追到驸马了!
她疯癫地笑,几乎忍不住要打滚了。
乔佚却始终担心着披风底下她光溜溜的身子,当下搂着她,无奈地喊:“殿下!”
“叫我什么?”她收起笑容,眼中却仍是笑意,娇嗔喝道:“叫我融融!来,叫一遍。”
“可是,殿下……”
啵唧一声,她啄了他脸颊一口。
“叫错了,这是罚你的。”
乔佚:“……”
别人都是那样叫她,不好,他想叫得特别点,于是想了想,开口喊道:“雪儿。”
“哎哟——”成雪融扶额捧心,连连呻吟。
“怎么了?头痛?宿醉?”
“嗯,是醉。”成雪融扶着额,媚眼如丝,“我酒量向来不好,只能喝九瓶黑啤,八瓶干红,七杯威士忌,六杯白兰地,五壶烧酒,四壶清酒,三斤二锅头,两斤烧刀子,或是……你叫我的这一声雪儿。”
“你……唉——”
原来是虚惊一场,乔佚长吁了口气,情不自禁再次搂着她,轻笑着摇头,无奈而又宠溺。
“古灵精怪。”他说。
听听她嘴里那一堆闻所未闻的词儿,竟然还挺上口。
成雪融则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瞪大眼看着他:“无双!原来你也会笑哎!”
无双:“……”
“你先回京。”乔佚将成雪融送到官道之旁,“我会上书皇上请求赐婚,那什么华诞宴,你吃吃喝喝,听点小曲儿就好了。”
成雪融不情不愿地应哦,唉声叹气道:“才刚在一起呢就要分开,无双,你就不能送我回京吗?”
“不能。”乔佚答:“擅离军营乃是死罪,更何况我还是一军之帅,再说,我……我已经那样放肆了,有罪之身,岂能再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