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棕的尸首都被收走了,大毛想给他立个坟却连个能埋的尸体都没有,只好找了点他过去下的棉衣破碗下了葬。
哭够了,也哭累了,大毛坐在坟堆上喃喃自语的说:“这辈子你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下辈子一定要投到个好人家,我跟小哑巴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池小鱼可没说过会再来看这连个人都没有的坟堆。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大毛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看着她问:“你不再陪陪他了吗?”
池小鱼看了一眼连名字都没有的木牌,“陪谁?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你真以为你说话他能听见?”
黄棕是因为犯了拐卖罪才被处死的,这种死法不光彩,大毛怕写上名字被人知道是他的坟被人挖了,所以刻意留了个空的木碑。
大毛皱着眉头,“他肯定能听见,你别这么说话!你要走也行,但是他头七的那天你一定要来看他。”
池小鱼不太喜欢这种事,敷衍道:“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我走了。”
见她真的走了,大毛站起来冲着她喊道:“七天后你一定要来,一定哦!”
——
天已经黑了。
县城里的客栈算不上破,但也没有多好。
今儿客栈遇到了一个大户,把整个后院都给包。
小二打了些热水,准备了些饭菜,只送到门口就被人接走,连屋都没让他进。
“醒了?”
黄棕以为自己这会儿应该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也不应该在这种地方,醒来还在想自己在哪,听见突然冒出来的说话声不由得吓了一跳。
他眯着眼睛看向走向自己的人,模糊的视线一点一点凝聚,直到看清了对方是谁,忽然一怔。
“是,是你?”他喘息着,浑身的伤已经让他连开口都难,更别说坐起来。
蓝衣男子换了身装扮,依旧蓝色锦缎,墨发束顶,束发的并非发冠,而是嵌金的红绳,放下店小二送来的开水,他整理衣摆坐在了床边的木凳上,“你的伤口已经上过药了,伤及筋骨好好休养便是,并无大碍。”
黄棕从小混迹街头,是被人打到大的,自己伤的有多重自己心里清楚,他想知道的并非他的伤势,“我为什么会在这?”
“这里是客栈,我把你带来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个时辰我不是应该早就被斩首了吗?”
黄棕跟他并不熟,这个人只是突然早上他,让他帮他做事,有钱拿又是坏事,黄棕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他也没有后悔,即便搭上了这条命。
至今为止黄棕都没有问过他到底是谁,只知道这人有点恐怖,要找一个人,而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池小鱼。
如今他能把他从县衙监牢里弄出来,可见他的本事不小。
蓝衣男子看着他说:“没错,你已经死了,今天午时你已经被当众斩首,对外面的人来说黄棕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现在的你不再是黄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