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下潜*
沐浴在阳光里,细细的音乐,细细的喜悦……
“塔莉——”远远传来一个清亮的女音打断了此刻的宁静,那声声熟悉的轻唤,时常伴着夏日灿烂的阳光在校园午后响起——是瑞秋,那时的她还没有扎长发辫,脸上还长着许多俏皮可爱的小雀斑,她总是欢快地来到塔莉跟前,“夺”过塔莉手中的书籍,笑盈盈地告白:“还好我们是朋友。”
塔莉喜欢以前那种坦然惬意的生活,然而她遇到了谢利尔。
谢利尔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贝茜说,他的父母在4年前的那场灾难中双双身亡,谢利尔亲眼目睹杀戮的疯狂,在他心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创伤。
塔莉初次从母亲那里见到谢利尔,是在三年前的一个夏天。谢利尔像是一只“逃出魔窟”的小狼,冷峻的目光看不出一丝温软。
没有人知道他过去一年经历了什么,当他第一次被隔离区巡逻的警卫们发现的时侯,身上布满了鲜血的污痕,他的颈上尽是伤口,奄奄一息、仅凭毅力顽强地支撑着。
“几乎是见到了地狱的黄泉,可怜的孩子。”贝茜当时这样形容,第一次在塔莉面前表现出绝望的神色(贝茜没有告诉过塔莉,当世界末日来临时,人类会变得多么可怕)。当时还是十二岁稚嫩的孩子,塔莉对这样一个仿佛来自另一个不同世界的男孩,心中充满了好奇与关切。
当所有的人都心存质疑和恐惧的时候,是塔莉伸出了友谊的双手,像一个善良的姐姐对待可爱的弟弟,充满关怀与怜爱。
在学校举行的一次万圣节晚会上,由塔莉扮演的魔女与谢利尔扮演的vampire获得了众人的一致赞叹,谢利尔问过:“do you like me?”
回答是——“yes”。
塔莉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瑞秋,想到了谢利尔。他们都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朋友。然而,只要一想到瑞秋与自己的决裂,谢利尔一如既往的态度冷淡,甚至连列错药剂的清单也有可能只是瑞秋的报复,塔莉不禁打了个寒颤,“世界不该变成这副模样。”
“罗欧,”塔莉不甘心地问道,仍然带有某种期待,“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
“外面的世界从来这样,”罗欧慢慢收敛了笑容,精灵般摄人心魄的碧蓝色眼眸也恍然变得肃穆荒凉“你想出去看看吗?”
“当然。”塔莉理了理帽沿下耷下的金色鬈发——灿烂如常——便满意地微笑道,牵起罗欧悬在腿侧的纤手,要去寻找出路。
停在原地,罗欧拉住转身离去的塔莉的手。
“嗯?”塔莉回眸一笑,“走吧!”
“那一刻,就该知道,遇到你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