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司马在何处可容备等一观雄姿”前面的话题不能再提了,说多了有损恩师的名声,刘备只能施展围魏救赵之计,顾左右而他了。
三位大人也诧异了,是呀,战结束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大司马究竟在哪儿呢
此时,大司马吕布正在伤兵营中,探望黑面老卒。十几个硕大的帐篷中被布帘隔成了十个小间,几十个医匠忙得满头大汗,头都没时间抬一下。几百个女兵轻盈地在帐篷中穿梭,为受伤的汉军仔细包扎,她们娇艳的面容和温煦的话语,使得这些粗豪汉子们迅速冷静下来。所有人都咬紧牙关忍耐着,实在熬不过去了才从牙缝里露出几声呻吟。
黑面老卒仰面躺在一张草草铺就的榻上,身上左一处右一处都缠满了绷带,看上去就像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粽子。都伯和黄忠两人正蹲在旁边,关切地望着黑面老卒,两人盔甲上、衣服上全是大片大片的红褐色,那是鲜血干涸之后的颜色。
见到吕布走进来,两人连忙起立行礼,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那一份儿前呼后拥的架势表明,进来的是一位大人物。吕布向两人点点头,挥挥手叫随从出去,只留下了骁骑将军魏越,他是黑面老卒的老上司。
“大司马”黑面老卒挣扎着想从榻上坐起来,却做不到。吕布俯身坐到他边上,用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莫动你的心意我晓得,再动伤口就又崩裂了。”黑面老卒嘴唇抽动了一下,脸上突然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都伯和黄忠两人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仪容俊美的美男子竟然是大司马、温侯、并州牧吕布,连忙躬身施礼。“参见大司马”吕布温和地看了他们一眼“都坐下吧,此战你二人居功甚伟,我已经命令军师将军贾诩依律叙功了,少时便会有结果。”
他转向黑面老卒,眼中满是关切。“你是我当初做屯长时的部下,只是因为识字不多,才屈就了一个都伯。此战你指挥得当,照例可以越级擢升的,我已经签发了命令,即可擢升你为军侯。好生养病吧,出来我把你扔到并州讲武堂,识字不到八百这辈子就别想出来”
黑面老卒脸上并没有丝毫喜色,反倒是一脸轻松。“大司马,我的伤自己清楚,旧伤六处,新伤八处,有五处伤得很重,这次估计要完蛋了。有一件事儿我一直放心不下,就是那些黄巾俘虏。我曾经答应过他们,择其精壮组建一支青州兵,还有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去鲜卑屯垦戍边”
“这事儿我从头到尾都弄清楚了,你说的一点儿不错,这两项我都答应你这也是出兵之初就定下来的方阵,你并没有说错”吕布接过话头,斩钉截铁地说道。黑面老卒悬着的心顿时就放下了,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虽说自己尚未结婚,这一世,值了
吕布带着黄忠和都伯走出大帐,刚刚行了几步,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大吃一惊,左右的亲兵拔出百炼钢刀就要上前拿人。“退下去在并州军营里,你们担心什么”亲兵们这才挥刀入鞘,围在吕布左右。
吕布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冷艳女兵,脖子上那一道环首刀划出的伤痕依然在目。“你是严嫣的部下起来说话”那女兵依然伏在地上,抬起头来确是满脸的决绝。“小女子名叫曹婕,今年十六岁,父母兄弟早就死于战乱了,一年前被昭懿夫人收留。”
“小女子只有一事相求,敢问大司马,那黑面老卒伤势如何”“我已经详细问过医匠了,他身披十四创,伤了本源,估计只能再活三四日了。”冷艳女兵脸上顿时变得煞白,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她也不去擦拭,任凭那两行热泪滴在地上,片刻之后,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是有了决断,再次抬起头来,脸上已经通红一片。“大司马,若没有那黑面老卒,我早就死在黄巾手中了,我愿意为他留个后”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低下头去,满脸的娇羞。“哦”吕布俯下身子,轻轻把她扶起来。“你决定了”冷艳女兵看看吕布,重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