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家境不太好，现在姐姐又得了重病住院，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来学校上课了，在外面除了找兼职就是递简历面试，还要去医院照顾姐姐，哪个大四也没像她忙成这样……”
有人听着这些话暗自攥着拳头，抬眼，目光中只剩下顽强的抵抗：
“明老师，你说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一个普通学生，又怎么可能会故意诬陷你呢，上次考前的会议……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啊！”
女生柔弱的面庞看着惹人心疼。
跟着来的几个学生一边安慰，一边接着指责明恬。
语气虽不像篮球服那样直接冲动，却旁敲侧击的陈述他们所认为的事实。
风向悄无声息的变动，座位上的人似乎也被动摇，但是明恬只站在那里，丝毫未动就像是一剂强心剂打在他们身上。
“被你当做替罪羊的那个女生，我问过她班主任，她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也没朋友，所以收到这样一份文件也不会追根溯源，只会闷头自己复习，所以别人也就不会知道我发过考试重点这件事。”
那个叫芊芊的女生抬头，用含着水光的眸子看她：“你无缘无故关注一个不认识的学生，这难道不很奇怪吗？”
明恬笑容凝固，复又化开：
“她考了最高分，我特意关注一下，这就很奇怪吗？”
“你……”有人被堵得说不出来话。
眼下显然是陷入了僵持，不上不下的距离却也很难一边倒的认同某一方所说的话。
篮球服和芊芊那边，在发觉自己每说一句话都能被人加倍怼回来的时候，便有些意志消沉。
但只要他们认定不松口，这件事就没有结束的趋势。
有人会不相信，但也心存疑虑，突如其来的指责看着更像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所以才能够随便甩出一句话就像是重磅炸弹。
世人所看到的真相也只不过是经过无数次加工后的结果，能够经得住考量的谎言往往也会变成真理。
有时候眼神足以能够说明问题。
……
明恬捏住自己一片衣角，用沉稳到令人心惊的语气继续开口：“你们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该听我为自己辩解几句，最起码也给我几分钟找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话听着像是玩笑。
却没人敢用玩笑来对待。
明恬拿出手机不厌其烦的翻着聊天记录。
找到了。
她大方的把手机递给身边站定的篮球服，“同学，麻烦你帮我念出上面的对话。”
篮球服微怔，没有拒绝。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念一段女性之间的聊天记录还是有些搞笑。
包括其中的表情包，明恬都让他一五一十的展现出来，真是难为了这位兄弟。
班内严肃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随你的便。”
“那我就替他们谢谢您了。”
读到最后，篮球服活像个机器人，最后一张脸爆红，抬都抬不起来。
直到尖锐刺耳的女生响起：“你这算什么证据！”
明恬抬了抬自己下巴，似笑非笑，“那你说，什么才叫证据？”
“这样，从你的角度出发，你说自己作为学生没有理由诬陷我。同样，我，明恬，也没有通过泄露考题来谋取利益的动机。”
“芊芊同学，请你告诉我，你口口声声说我收取了贿赂。那么我到底收了那女生多少钱呢？”
芊芊低头，良久报出了一个自认为足够的数目：
“五万。”
对于一个学生想要通过考试的初衷来讲确实足够。
Q大想选修课也会纳入到毕业考量的绩点范围，分数越高，能够拿到大企业offer的机会也就越大。
明恬听后，闭上眼睛。
有人脸上露出得志的笑，甚至都没有掩饰的意思，像是取得了一场拉锯战的胜利。
“看来你是不知道，还是有人忘了告诉你，我最不可能缺的……”
“就是钱吗？”
明恬的手有意无意放在自己用来放电脑的方包上面，手指却停在某个不细看根本看不到的logo上面。
淡淡的赤金色L标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学校里巡查的领导先前路过时听到这边不同寻常的动静，转了一圈后折返回来想要一探究竟。
讲台上的女老师看着是在给学生授课，不过课表上写的心理学，显然同投影仪上面的奢侈品展览视频不同。
“你们这是……”
“我在给学生普及高定皮包的鉴别方法，这是心理学选修的拓展课程之一，将来工作上遇到难缠的对手能够从起步彻底压制对方，在心理上取胜。”
明恬莞尔一笑，不可方物，“就比如我手上拿着的这款，L家的高定，价格一般在五位数到六位数不等，我这属于后者。包身朴实低调，内里却将实用性发挥到了极致，甚至能够容纳一台十二寸的平板电脑。”
手指轻点桌面，“哦，这款是高仿，用来演示的。”
底下众学生：“……”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领导：“……”
行吧，小公主。
明家的这位小公主实在是太任性了。
看向底下一群呆若木鸡的学生，领导摇了摇头，想当初自己得知明恬是明家的二小姐时，也是他们这副表情，就像是知道一只长相毫无攻击性的小猫居然是老虎崽子……
*
下课后，篮球服领着前来挑事的几人溜出教室，经过站在末尾女生身边的时候，迟疑片刻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个叫芊芊的女生脸色总算不再紧张。
但是随着教室重回空旷，明恬整理好书本和电脑，步伐稳健走到她身边一个空位上坐下的时候。
她又慌了。
却听到明恬先开了口：“楚千是你姐姐吗？”
明恬见她神色诡异，又说：“别多想，我没有刻意调查过你的家庭背景，只是觉得你们两个长得有点像，所以多问了一句。看样子，我猜的应该没错。”
“你没资格提她！”
明恬一滞，“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可不记得自己和别人结过仇，或者说，和大学时的舍友结仇。
楚千就是同她关系算不上好的那位舍友，不过具体自己当初是怎么惹她不快，以至于搬出宿舍的，明恬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趁此机会也刚好问问。
“楚千和我当过一段时间舍友，没过一段时间不知怎么的就搬出了宿舍，后来我们除了在班里能见上一面，其余时间也没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