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飞也听到了，是由轻而重的脚步声。</p>
接着是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p>
门被轻轻推开，然后再灯被打开。</p>
率先冒头的人，却是一张陌生的女面孔。</p>
金云飞由上至少，难以看清，但依稀想起，这是行政部的职员，好像是行里安排给他的临时秘书。</p>
没错，就是她，所以她才会有他办公室的钥匙，没想到这小姑娘是王俊的人。</p>
金云飞和老苟都屏住了呼吸。</p>
接着是王俊，然后是方木兰，最后是信贷部的于喜龙。</p>
一行四人，通过外间，进入了金云飞的办公室。</p>
待他们关上门后，老苟凑近金云飞轻问，“你能确定，你的胶水的固化时间是多少？”</p>
“最快一分钟，最慢两分钟。”</p>
老苟伸手轻敲谢谷雨的脚底，压着嗓音吩咐，“哎，打开摄像机拍摄。千万记住，他们结束前一分半钟通知我。”</p>
谢谷雨脚尖磕碰，表示已经听到。</p>
老苟拿过两桶胶水，金云飞马上提醒道：“不能马上开，这玩艺儿要即开即用。现在打开，口子上会被固化，你就倒不出来了。”</p>
“去，你不早说。”老苟赶紧扭头，冲着谢谷雨修改他的命令，“小谢，再加半分钟，你要提前两分钟通知我。”</p>
谢谷雨再次拿脚磕碰。</p>
搞得这么复杂，金云飞有点不以为然，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老苟。</p>
老苟低声道：“以我的脾气，现在就可以下去抓人了。因为我了解你们的规定，在非上班时间，你的办公室是严禁他们进入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方木兰，她不是银行的人。可洋警察说不行，一定要拿到最确凿的证据。”</p>
“洋警察也来了？”</p>
“来了，一共两个，和我的手下守候在你们银行的机房里。王俊他们分为三拨人，下面是一拨。还有两拨，分别在机房里和在楼下出口处附近。所以，我的人也是三拨，大家各司其职。”</p>
金云飞道：“我的人呢？我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啊。”</p>
“哈，你的人都被王俊通知放假了，大约剩下几个，也被他给控制起来了。摄影监控系统，红外报警系统，早已被王俊的人破坏或关闭。要不然，他们怎么如此从容，如入无人之境呢。”</p>
金云飞倒吸一口凉气，“他娘的，古人说家贼难防，看来一点都没错。”</p>
老苟笑道：“所以，是我们顺手帮你清除家贼，是你应该付钱给我们。”</p>
“好像是这样。多少钱，你开个价。”</p>
“哈，我们免费，你别乱收费狮子大开口就行。”</p>
“老狗，刚才那页翻过去了。”</p>
“说普通话，是老苟，我姓苟，不是狗。”</p>
“苟是狗，狗是苟，温林方言一个音。老狗，你要入乡随俗，要尊重我们温林人民的语言习惯。”</p>
金云飞还有话题，“老苟，他们现在在干什么？”</p>
“偷你的印章和签名，以及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银行密钥。接着他们会去机房，通过一些技术手段，与省城的银行和文州的银行对接，三家银行联动。等一切手续完备，电脑将启动转帐手续，那两家银行就像两道闸门。闸门打开，钱就像水一样，悄无声息但又极为迅速的流向国外，流向国外某个神秘银行的神秘帐户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分钟，然后他们抹掉一切痕迹和证据，让你无从查起，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p>
“怎么消失？惊天大案，天网恢恢，他们恐怕连国门都出不去。我银行明天早上肯定就会发觉，只要一报警，他们来得及跑吗。”</p>
“万里边疆，万里海疆，他们的路子宽得很。金总，等咱们关门打狗，狗已在门外。他们改名换姓，改头换面，蛰伏几年，他们就彻底得逞喽。”</p>
金云飞不说话了，心里琢磨，这个银行董事长不好当，只要出了事，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得想个法子把董事长一职给辞了。</p>
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啊。</p>
这时，谢谷雨的两只脚动了。</p>
两脚脚尖互碰三下。</p>
老苟推了金云飞一下，嘴咬手电筒，开始拧开胶水筒的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