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长庸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绿树掩映下的一抹红,画儿让人将贵妃椅移了出来,在房檐下,雨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她就盯着雨水,看得出神,一时也没注意到远处的来客。
碧玉小跑到画儿跟前,说道:“小姐,殿下和四王爷来了。”画儿一惊,往下一看那两人正并齐走来,稍微整理了衣衫,问道:“四王爷怎么来了?”碧玉回答道:“奴婢给殿下回话时,四王爷就在一旁,听说小姐病了,就说来看看。”
骆长庸走近了,笑道:“画儿姑娘的院子真是别具一格,本王以前还猜想这湖中的小院肯定是备给太子妃的,没想到是五弟专门给你准备的,也难怪都说五弟偏爱画儿姑娘了。”画儿病得久,这醒来以后脸色反而比昏迷时候更苍白了,回忆着行礼的样子,别扭地给骆长庸行了礼。这一番动作倒是给骆长庸逗乐了,问道:“画儿姑娘在皇都待的还习惯?”
“还算习惯,师弟待我很好,只是皇都并不是我的家,我只是来看看师弟。”
骆长风沉着脸道:“师姐,你说什么?师姐尽管住着。”师父去世了,师姐不可能再回到山上去,忆画楼本来就是他备给画儿的,画儿来了他就没想过会再离开。
“呵呵,看来五弟真的喜欢画儿姑娘。”骆长庸轻笑道。他记忆中的骆长风从来没有偏爱过什么,尤其是先皇后去世以后,骆长风去祈福了几年,回来以后更是喜怒不言于色,明明才十七八岁,看着却是比自己还稳重许多,就像太子府的两个侧妃,宠爱着张婉儿,那后院的掌权者就是李馨兰,骆长风的制衡之术一向很强。这下突然出现了一片逆鳞,就连生活也变得有趣了。
画儿突然眨了眨大眼睛,嫣然一笑道:“他自然是不敢赶我的,谁让他那时候天天抢我的烤地瓜,吃了我那么多地瓜,还敢赶我,看我不打他!”说罢,还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骆长庸没见过这样野蛮的小姑娘,一时竟觉得画儿可爱极了,随及又想起画儿那股杀人的狠劲,暗自摇了摇头,他还是喜欢那些有修养的贵族小姐,端是静静地坐在那,也是一幅画。
正说着,外面候着的邓祥出来说道,书房那边的太子太傅和门客们派人来催了,骆长风二人就往书房去了。画儿又坐回到贵妃椅上,碧玉道:“小姐醒了以后安静了许多。”画儿笑道:“你家小姐是想出去,只是这雨下的讨厌人。”让碧玉去拿了本书来,又问道:“红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碧玉道:“没说,不过听芍药姐姐说是去保护邻国的平成公主了,就连兰侧妃最近也在忙。”
画儿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了在阳城遇到的那个娇纵的小公主,倒是没想到又能相见了,不知道依她那脾气在皇都要惹出多少事来。最近西清国四王子也来了,那位小公主也来了,画儿皱了皱眉道:“最近皇都是有什么事么?”碧玉回道:“近来没有,各国使者都来皇都,城内的巡逻守卫多了一倍,怕是没有比皇都更安全的地了。”画儿问道。又问道:“使者怎么一时都来昆国了?”碧玉道:“五月份皇都举办五年一次的觅宝大会,很多国家都会参加,还有些商人和江湖上的人,具体奴婢不太清楚。上一届举办时候奴婢还小,那时候殿下还在昆仑山祈福。”
画儿望着被雨水染绿了的梧桐叶,默然不语。她对觅宝大会倒是没一点兴趣,但是对于这些来参观的人却是兴致浓厚。
深夜,忆画楼外的梧桐树下,一个待了很久的身影晃了晃,看着忆画楼里最后一闪烛光被吹灭。
“殿下,我们也回吧!”邓祥撑着伞,对骆长风说道。
骆长风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邓祥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殿下,奴才斗胆问一句,殿下是不是喜欢画儿姑娘?”骆长风顿了顿脚,反问道:“为何这样问?”邓祥道:“殿下和画儿姑娘在一起时候,总是开心的,不像平时一副老成的样子。画儿姑娘生病了,殿下比谁都急,有人造谣画儿姑娘,殿下就忙离画儿姑娘远远的。奴才跟着殿下这么久,还从来没看殿下对哪个女人不动心思,也没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
骆长风安静地走着,不回答,快走到书房时,才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研究了?莫不是有了心上人。”邓祥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想起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