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应了那句话,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郝遥奇堂堂一派之长,到了玄天宗的山门总坛,也只能像个跑江湖卖大力丸的似的在那里卖力吆喝。
陈醉有些奇怪,既然困难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不把自己给的那个追魂铃摆出来出售?玄天福境的符文六宝,早炎都能拍出万两黄金的价钱,在这里大约也能卖个几千两吧。
小醉哥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只听婵儿说这破铃铛配不上一个宝字,便觉得这东西不算什么。
却不知在郝遥奇眼中,哪怕山门不挪,测评不能通过,暂时被撤销了分支名分,也不能轻易出手这只有思字辈当中的头面人物才有机会得到的追魂铃。
机会难得,各门各派都竭力展示自家压箱底的玩意。
陈醉暂时无所事事,跟郝遥奇师徒招呼了一声便四处溜达闲逛。
这玄天宗的年度总会堪比民间庙会,着实热闹非凡。在广场上闲逛了一圈,陈醉已经明白为什么郦凤竹会把玄天宗视作最大的敌人了。
大大小小数十家分系旁支,分布在天下各地,除了收集信仰招纳门徒外,更集中了大量财富和天材地宝资源,最终汇聚流入到玄天宗总坛来。
在总坛山门的展示区域,陈醉看到了许多玄天福境出产的物品,有各种各样的玄门法器,全部是等闲江湖杂货店里买不到的硬通货。比如各种令牌,形状均为梯形天圆地方形,长三寸、宽二寸九分,上方圆形代表天是圆的,下方方形代表地是方的,体现出玄天宗是敬天地的,以自然为根本的。
陈醉随手拿起一面五雷令牌,只见上面写道:凡行五雷大法,申发表章,祈晴请雨,止风祷雪,驱役神鬼,扫除妖气,行符治病,差使符吏,若不申明号令,则将帅不行,吏兵不肃。五雷大法中,若不师受法令,何以驱使鬼神、祈晴祷雪。上则误太上之法,下则误生灵之望
符文流转,似有能量波动隐藏其中。
这东西据说是玄天福境中的念力法师以元神真灵书写,能释放五阴沉雷,对厉鬼凶灵有一击必杀的威力。
再一看价钱,黄金一百两,不禁心中暗惊,比老子的眼镜卖的还贵,果然是五金打造,符文金字,货真价实。
其他还有符咒,印章,宝镜,宝剑,笏板,如意,铃铛,甘露碗,镇坛木,拷鬼棒,雷击木,青玄宝印,令旗,法尺等等诸般做法物件,可谓是应有尽有,不一而足。
陈醉抱着开眼界的心思闲逛溜达,他依照玄天宗入山的规矩,也在腰间悬挂了代表辈分的铜钱,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别人看在眼中却难免惊奇,都在揣测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小小年纪怎敢在玄天宗山门总坛招摇撞骗,那代表了空字辈的铜钱是随便挂的吗?须知道,山门总坛的总观主高大猊,年近八旬的超品巅峰大高手,也还只是三十二代弟子。
山上人太多,大家彼此不知底细的情况下,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暂时还没人愿意多事。只不过,已经有许多人在暗地里留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了,等着看他什么时候穿帮。
陈醉是来打探消息的,在这个场合里是见不到玄天宗核心层人物的。想要走进核心层人物的圈子,就得想法子让离火宗这师徒几个引起别人的重视。转了一圈,心中没什么计较,施施然回到离火宗的展示区。
郝遥奇那个害羞的闺女正翘首以盼呢,见到陈醉归来,赶忙上来施礼,道:“太师叔祖,您可算回来啦,有人要拜见您,等了好长时间呢。”
陈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一群金冠道人已经恭候多时。其中有个熟悉面孔,正是全武宗的那个严同方。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占据首位,而是老老实实站在了一名羽冠黑袍的中年道人身后。
这人生了一张枣红脸,五缕长髯,卧蚕眉,丹凤眼,活脱脱跟梦中人生记忆中的关二爷似的。
郝遥奇站在此人身旁,见陈醉过来了,赶忙道:“弟子拜见师叔祖法驾金安。”又对身边人做引荐道:“严师兄,快来见过空字辈的陈师叔祖。”再对陈醉说道:“师叔祖,这位就是全武宗的严遥山师兄。”
严遥山没有急着跟陈醉见礼,而是先上下左右仔细将小醉哥打量了一番。忽然面色一沉,对郝遥奇说道:“师弟,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否?”
郝遥奇面色一寒,认定了他在针对自己,不悦反问道:“师叔祖在此,师兄何出此言?”
严遥山看着陈醉,冷笑道:“哪来的师叔祖?”加重语气道:“师弟你好糊涂呀!”
陈醉心中一翻个,哟,这又是什么情况?初次见面,这老小子的语气这么笃定,倒像是已经摸清楚了小醉哥底细似的。
郝遥奇更暗自心惊,严遥山显然是在指控陈醉是个西贝冒牌货。他虽然笃信陈醉的身份没有假,但看到严遥山这般言之凿凿的样子,也不免心中惴惴,只怕万里有一。道:“严师兄,你该知道你这句话的分量。”
严遥山昂然道:“本座当然清楚!”又道:“本座更清楚的是,目下山外正有一群大敌在对我玄天宗阴蓄不轨,图谋算计,这几天本座带全武宗弟子入驻朝天观,门内已有多名弟子被某个吃人的魔头挖了心脏,啃食了脑袋,总坛耋老已有明训,这几天山门总会难免龙蛇混杂,命我等留意陌生脸孔,避免奸徒混入”l0ns3v3